左莫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說道：“嗯。”目光忽明忽滅，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上班第一天，陸羽根本什麼也沒有讓她做，隻是給了她一本關於珠寶的雜誌，讓她熟悉各種類型的珠寶，於是，季少寧往沙發上一坐，就是坐了一天，除了吃中午飯的時間，其餘的時間，她都是在端著那本書。
陸羽說：“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熟悉珠寶類型，很簡單，但是又很不簡單。季少寧興趣缺缺，隻是翻著看，一門心思都不在珠寶上，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因為不了解，所以自然是發現不了問題的！
直到陸羽說要下班的時候，季少寧都還有些昏昏然。
住的地方，是陸羽安排好的，比之前的地方要寬敞很多，而他卻沒有跟她說房租，季少寧是有提了，但是卻被他轉移了話題，很多次都這樣，以至於季少寧都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隻是，住的地方距離陸羽的家很近。所以，下班的時候，陸羽的車停在了她的麵前，說要載她回去。季少寧滿心覺得，還是距離這個人遠一些比較好，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車上，陸羽問：“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因為問題是對方先拋出來的，所以，季少寧也沒辦法回答說，是啊。然後她硬著頭皮說：“沒有。”說完，她真想抽自己幾巴掌。
陸羽笑笑，車子在街上繞了幾圈，隨後在一家餐廳前停住，“先去吃飯，再回去，你那裏現在還沒有廚具。”
如此體貼，如此溫潤，季少寧隻能咋舌。乖乖跟他下車，在服務員的驚訝聲中入座。
這麼豪華的餐廳，這麼英俊的陸羽，這麼普通的季少寧，進入餐廳的時候，自然會引起服務員的驚訝，抑或是羨慕嫉妒恨。但是季少寧是多麼希望現在走在陸羽身邊的人不是她，因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十分不自然。
陸羽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在這裏，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外麵的車水馬龍，此時正是華燈初上時分，霓虹燈開始閃爍，但是街上的行人還是很多，他們大多都很匆忙，像是急忙趕回家似的。
季少寧看著看著，眼眶止不住有些濕潤，不久以前，她也是這些匆忙的人們中的一員，和肖舒沉一起笑看花開花落，從來沒有進入過這樣豪華的餐廳，但是現在她卻坐在這裏，看不見外麵的陽光。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已經開始改變了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羽將一張紙巾遞到她的麵前，樣子很真誠，眼神很暖。
季少寧這才發現自己又想了一些自己不該想的事情，連忙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幹濕潤的眼眶，“謝謝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心事，或者是秘密，但是我們不能一直沉淪於過去不能自拔，畢竟生活總是要往前走的。”看著季少寧，陸羽說得很淡然，但是說這番話時，他的瞳眸不禁有些深，讓季少寧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不過轉念一想，季少寧發現，她從來就沒有看清過他的想法。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陸羽身子突然往前傾，伸手寵溺地揉揉她的劉海，眼角眉梢都是寵溺。
季少寧有點被他的動作嚇到，畢竟剛剛他還在那麼深沉地說出那麼肺腑的話語，誰想到他下一秒他的眼神就溫柔到可以滴出水來？沒有理由的溫柔，總是會讓一個人心生害怕，季少寧並不是花癡，所以她真的是有些毛骨悚然。
忽然覺得氣流有些凝滯，季少寧笑得有些尷尬，但是似乎現在的氛圍不僅僅是她的尷尬那麼簡單，總覺得剛才陸羽的動作有著什麼特別的意義。
果不其然，她扭頭的時候，剛好見到左莫坐在另外一張餐桌上，銀灰色的西裝，寶藍色的領帶，俊逸的輪廓，無疑吸引眾多女孩子的目光，但是他就那樣冷冷地坐在那裏，目光看著季少寧這邊。
為什麼，左莫到來的時候，陸羽要假裝與她親密？
陸羽舉起桌上的酒杯，衝著左莫，笑意盎然，像是在說：“我敬你。”他沒有走過去，隻是坐在原來的地方，畢竟現在是下班時分，身份自然沒有高低之分。
左莫麵無表情，許久才端起桌上的酒杯，對著陸羽，一飲而盡。
坐在一邊的季少寧看著這兩個人，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而她這個外人不小心卻被扯了進去。
而且，兩人對飲時，從中流過的氣壓幾乎讓季少寧喘不過氣來。一個冷漠，一個溫潤，一個是另外一個上司，他們之間是私人恩怨，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