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緩，“當時房間裏盡是糜爛的氣味，然後左凱峰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他們透過臥室的門，淡淡地看著臥室裏交纏的兩個人，我還記得，那個跟在左凱峰身邊的女人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我衝過去，對她是又踢又打，直到把她攆出我家，左凱峰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再次回到屋子裏的時候，左凱峰再次和我媽打在了一起，那是左凱峰第二次打我媽，我媽帶來的那個男人早就溜出去了。那次我媽被左凱峰打成重傷，養了近半個月才康複了。我媽當時說：‘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愛你了，我們各取所需，誰也不必約束誰！’”
“但是在我媽臥床期間，左凱峰還是不間斷地帶女人回家來。我媽傷好後，如同第一次那樣，把男人帶回了家，這回，左凱峰沒有再管她的事情，沒有罵她，也沒有打她。他們在各自的房間裏，各取所需，誰也沒有注意到我。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大半年。直到我八歲的時候，我媽躺在她自己的床上，起不來了。”
“我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再也沒有男人碰過她，但是她卻在一點點枯萎，而且，左凱峰仍舊沒有停止帶女人回家，直到我媽斷氣那天，他還是和別的女人在隔壁的房間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媽跟我說，‘莫，媽媽對不起你，不能看著你長大了，記得長大以後，不要相信愛情，那樣隻會讓你感到痛苦，讓你失去所有，最後，變得一無所有。’說完，我看見她的眼淚流了出來，我想幫她擦幹眼淚，讓她不要傷心，我會一直愛她，但是我幫她擦幹了眼淚之後，大聲喊她的時候，她卻再也沒有睜開眼來再看我一眼。”
之後，左莫再也沒有說話，任由他懷裏的季少寧緊緊地抱住自己，他知道她流淚了，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襯衣，這是一個願意為他落淚的女孩，他還有什麼可以要求的呢？
許久許久，季少寧才仰起頭來，看著他，認真地說：“莫，我會一直愛你的。請你相信愛情。”她能給他的，她會全部給。而她能做的，或許隻有這麼多了吧？
然而左莫卻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靜靜地望著遠處的街燈。季少寧知道他還沒有從往事的回憶中走出來，那麼她就不去催促他。
這個晚上，他們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這一夜，他們彼此相擁而眠。季少寧問，“你給我帶的項鏈，是怎麼回事？”除去光彩耀人，似乎還有更深層的意義。
“那是我媽媽的設計，她生命中最後的作品。”左莫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季少寧不再說話，一切都已經不言而喻了，難怪左凱峰見到這條項鏈時，會顯得這麼激動。
第二天，左莫還是很早就醒來了，他是需要上班的人，所以時間一到就再也睡不著。他看著季少寧仍舊睡得很熟的臉，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前塵往事都見鬼去吧！之後，他便一個人進了書房。現在書房就是他辦公的地方，遠程控製啊！
大約九點的時候，季少寧穿了一身可愛的睡衣來到了他的身邊，頭發沒梳，嬰兒肥的臉還皺巴巴的，眼睛迷糊著，“早安。”隨後撲到左莫的懷裏，傻傻地笑了，“今天還能見到你，這種感覺真好，給個早安吻唄？”
左莫的心又是一個咯噔，被她說的話給觸動到了，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臉頰。“沒刷牙，堅決不吻。”其實每天醒來都能見到自己愛的人就在身邊，就是最好的幸福。可是，他們之間還能有多少個每天呢？
“可是臉也沒洗啊。”季少寧故意提醒他，誰讓他嫌棄她呢！
左莫嘴角一抽，這個小丫頭片子！
季少寧嘿嘿地笑了兩聲，走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自己打扮好了。左莫看了她一眼，“要出去？”他的小女孩果真沒有長大啊，為什麼就不能換換她那格子襯衣？不過……如果不這樣穿的話，還是季少寧嗎？
“是啊，三個小時後我就回來了，你自己叫外賣。”季少寧站在門邊，並沒有進來的意思。
“幹嘛去？”倒是左莫站了起來，向她走去。
“秘密。”季少寧朝他粲然一笑，轉身逃開了。卻被左莫大步向前，捉住，緊緊地摟在懷裏。“不說的話就不能去。”他都放下工作在家陪她了，她居然還要出去，真的是不能接受啊！
“左莫，你限製我的人生自由？”季少寧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不說的話，我也會生氣。”左莫還是沒有放開她，這樣讓她自己一個人出去，他怎麼放心得了？
季少寧轉過身來，看著他，道：“左莫你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