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眼睛，看著左莫的表情變化，讓季少寧失望的是，左莫臉上的表情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她推推他，“讓開啊！我說我懷孕了，沒聽見？！”
左莫聞言訥訥地哦了一聲，卻沒有真的讓開，而是繼續定定地看著她，“是我的孩子嗎？”和聽到雲圖圖懷孕時候的心情截然不同，這一次，他是開心的，隻等著季少寧點頭說是。
季少寧差點內傷，從頭到尾，她的身體隻被他一個人碰過，現在他居然問是他的孩子嗎？嗤！真的是很傷人。她挑眉，“你先讓開，我要穿衣服。”
左莫的手臂禁錮在她身旁，那架勢就是說什麼也不讓開，“先回答我的問題。”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他不是要和雲圖圖結婚了嗎？任何理由都無法讓他更改決定嗎？季少寧也懶得掙紮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左莫想也沒想，“是我的，就把他生下來。”
“那要不是你的呢？”
此話一出，左莫臉色有些陰沉，不確定地問，“那是我的嗎？”他又不是時常跟在她身邊，他怎麼能夠知道？況且之前她不是還和陸羽常常聯係嗎？還差點就領了結婚證……
季少寧差點被氣得七竅生煙，“滾！”用力將他一把推開，坐起身來，把衣服往身上套去，動作幹淨利落，完全無視邊上依舊看著她穿衣服的左莫。
穿好衣服，見他沒動，“你怎麼還不走？難道想在我家裏蹭吃蹭喝？抱歉，沒有給你準備吃的喝的，請你現在就走！”明明肚子裏懷的就是那人的孩子，居然被他懷疑，估計隻要是個女人都會生氣，更何況還是這麼剛烈的季少寧。
不生氣不憤怒，那簡直就是不可能。
左莫抿抿唇，像是想通了，“因為有了孩子，所以你才不想讓我和雲圖圖結婚？”心內瞬間湧起些許苦澀。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辜負了很多不該辜負的人，而那個他最不該辜負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可他卻無能為力。
半晌，季少寧沒有說話，左莫倒是主動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走到門邊時，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季少寧說：“答案還是和之前我說過的一樣，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不會，不和她結婚的。”怕季少寧聽岔，他又強調了一遍，“不會不的。”
“為什麼？”終究是沒有忍住，她抬起眸子看他，眼裏隱忍著濃厚的悲傷，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嬌弱而又讓人心疼。
就是因了她這樣的倔強，才更加讓人放不下的吧。
“在我以為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她給了我整個世界，而那個世界裏，沒有你的存在。”他終究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就算是圖圖做的手腳，把你驅逐出我的記憶，可是現在，我畢竟是不記得六年前的你的，更談不上會為了你，而不和圖圖結婚。”
微頓，繼續道：“不管我以前怎麼愛你，也不管以前我們怎麼相愛，我畢竟都已經不記得。我唯一記得的就是，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圖圖給了我整個世界，就算我和她結婚，與愛情沒有關係，但是你要知道，對我來說……圖圖給我的是銘心刻骨的溫暖。”
“那麼在你眼裏，我算什麼？”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終於知道雲圖圖對於左莫來說是個怎樣的存在，心，仿若被撕碎了那般疼痛，讓她差點忍不住想要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可她知道，即使是哭得肝腸寸斷，那也是沒有用的。
“……算錦上添花。”他擁有了一切之後，她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能挑起他的心弦，觸動他的情緒，甚至是豐富他的生活，所以算作是錦上添花，所以，他最多隻是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神鞭做個情人，而不是做妻子。
他……已經認定了雲圖圖。
季少寧算是明白了，左莫的心情她懂的，雲圖圖對他是雪中送炭，對他來說銘心刻骨，而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在他應有盡有的世界裏，增添了那麼一抹可有可無的色彩，注定不被溶進骨血裏，注定得不到重視，哪怕是感情也是如此。
她倔強的抬起下巴，“我愛你，但是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溫暖的時候，不在你的身邊。”真心誠意，沒有一絲虛假。
左莫愣了一下，卻沒再說什麼，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拉門離去。開著車，走在擁擠的大街上，心，仿佛被掏空了。她懷的一定是自己的孩子，但是麵對她的時候，他還是不忍心說謊。
因為謊話遲早都有揭開的一天，他不想到時候看著她鮮血淋漓的樣子，長痛還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