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的方法:
普通版——下載一個越獄軟件。
文藝版——把監獄的地圖畫成紋身,並且學會折紙鶴。
2B版——快使用穿牆術,嘿嘿哈嘿。
(沈夙夜:……越獄有風險,模仿請慎重!)
BY:白夜靈異偵探事務所
“我們懷疑你和一樁文物失竊案有關。”
陽光和煦,輕風微拂,天氣很好,是春光明媚的好時光。李小白坐在教室裏有點心猿意馬。
這是堂體育保健理論課,李小白本來就喜動不喜靜,何況對於從小習武練氣的修真世家子弟來說,老師講的那些體育運動中的保健規律、通過合理的運動來增強體質……根本就相當於學前班的小兒科嘛。
所以,被叫出教室時,她簡直如蒙大赦。
等看到叫她的人是誰時,她的精神更加振奮,一路小跑過去。
“周警官,你怎麼到我們學校來了?有事給我打電話不就好了?”
來的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三十來歲,濃眉下有一雙銳利的鷹眼。但這時的他看起來卻有幾分憔悴,胡子拉碴的。
他是白岱市刑警隊的隊長,叫周偉嘉,跟李小白和沈夙夜的偵探事務所合作過好些案子,是老交情了。所以一見他一副熬夜過度的樣子,李小白直接就問是不是有事需要幫忙。
但周偉嘉並沒像以往一樣爽快地說明來意,而是皺著眉打量了李小白幾眼,含糊地說:“是有點事,你先跟我回局裏一趟吧。”
“哦,好的。”李小白轉身去跟老師請了假,然後便隨周偉嘉往外走。
她一麵掏出手機來一麵問:“這次是什麼事啊,還不能在外麵說,很嚴重嗎?”
一見她拿出手機,周偉嘉“刷”地就抓住了她的手。
李小白有點意外,眨了眨眼,解釋道:“我隻是想跟阿夜說一聲,不會泄密的。”
“不用了。”周偉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我們會通知他的。”
“哦。”李小白雖然應了一聲,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跟沈夙夜在私是男女朋友,在公是拍檔,周偉嘉又不是不知道,什麼事情要分開來通知呢?但她跟周偉嘉合作好幾年了,知道他為人正直,恪盡職守,是信得過的人,也就沒有再問,跟著他走出了校園。
周偉嘉開的是他自己的那輛車,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李小白上了後座。就在她上車之後,三四個人跟著上了旁邊的警車。
……那些人並沒有穿警服,而且剛剛一直在他們附近。
李小白“刷”地扭過頭來看著周偉嘉。
他來找她,竟然出動了兩輛車,六七個人!
李小白平常是神經大條了一點,但並不蠢,當下就咧了咧嘴:“周警官,你在搞什麼?”
幾乎在同時,坐在副駕駛位的人也在問:“你這是要搞什麼?”
李小白這才注意到,那並不是平常跟周偉嘉一起行動的小黎,而是一個陌生男子。
那人很年輕,看起來還不到三十,瘦長臉,單眼皮,臉色是那種不太健康的蒼白,薄薄的唇掛著抹刻薄的表情。
“周警官,你也不是新人了,抓捕嫌疑人怎麼連手銬都不上,萬一中途跑了怎麼辦?”
“抓捕?”
沒等周偉嘉回話,李小白先撿到了關鍵詞,一麵有點不敢相信地重複,一麵想:怪不得這麼大陣仗。
周偉嘉皺起眉,道:“李小白還是學生,在沒有確實定罪之前總該注意一下影響。”
如果被人看到他把李小白銬走,就算事後證明她是清白的,輿論也會對她不利。周偉嘉回頭看了一眼李小白,不管怎麼說,她隻是個不滿二十的女孩子,要是背上前科,以後難免會受人非議。
副駕駛座的人的表情更為譏誚:“看不出來麼,周警官還挺憐香惜玉的。你是不相信我們提供的證據嗎?”
周偉嘉隻道:“你們隻是想請李小白回去協助調查,現在她好好地在這裏,上不上手銬有什麼關係?”
“哦?”那人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李小白,“要是周警官一句話就能讓嫌疑人乖乖合作,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關係非同尋常,並要求你在這個案子中避嫌呢?”
這人也太會借題發揮了吧?
李小白忍不住向前座傾了傾身子,才剛張口就收到周偉嘉不讚同的目光,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向周偉嘉,問:“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周偉嘉斜了坐在副駕駛的人一眼:自己剛剛才被警告,又說要避嫌,也的確不好多說什麼。他隻道:“這位是省裏派來的專案組組長袁明浩警官。”
省裏來的,還是什麼專案組組長,怪不得在周偉嘉麵前也這麼趾高氣揚。
他們在什麼案子上顯然存在意見分歧,剛剛就是在故意找茬。
李小白露出個了然的表情。
袁明浩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掃了一個來回後,倒是開了口:“我們懷疑你和一樁文物失竊案有關,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文物失竊?”李小白眨了眨眼,“什麼文物?”
“別裝傻。”袁明浩冷笑了一聲,“我們可是證據確鑿,由不得你抵賴。”
還有證據?李小白隻好再次茫然地看向周偉嘉。
周偉嘉依然沒有回答她,隻是道:“小白,你相信我。如果不是你做的,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原來產生分歧的原因在於她。
李小白有些淩亂。
要說文物,她還真見過不少。她們李家是修真世家,她本人就有不少已經夠格稱作“文物”的法器,況且她還去過李家隱宗那種隨便一把椅子都是古董的地方。
但要說失竊,她就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她可沒從來沒有偷過什麼東西啊。
等到了公安局看到袁明浩拿出來的證據時,李小白就更加淩亂了。
那是一段監控錄像——錄像裏的短發少女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身形矯健,幹淨利落地閃過報警器,繞過保安,然後一回頭,整張臉就清清楚楚地出現在了錄像中。
那赫然是李小白!
“千萬別碰那把劍。”
嚴格說起來,袁明浩在辦的這件連續盜竊案中被偷的東西並不全是文物,還有一些珠寶,件件價值連城。屬於國家的文物,價值自不必說,能擁有那些珠寶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貴,所以省裏不敢忽視,特地成立了一個專案組。
雖說這是一起“特大盜竊案”,但偵辦起來其實並不難。
袁明浩很快就發現了那段監控錄像,經過一番排查,找到了這名叫李小白的少女。
連抓捕也沒費什麼功夫,周偉嘉一開口,李小白就乖乖地跟著回公安局了。整個過程容易得讓袁明浩都有些不敢相信。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李小白不肯認罪。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根本就沒見過那些文物和珠寶。周偉嘉也堅持認為不能就這麼輕率結案,至少要找到贓物。
小偷會抵賴是正常現象,袁明浩早就見得多了,找不到贓物才讓他頭痛。
在他們去抓李小白的同時,他的同事已拿著搜查證去搜了她的住處。那時周偉嘉不讓李小白給沈夙夜打電話,也是怕他們互通了消息。警察們雖然在李小白家發現了不少可疑的東西,卻並沒有發現贓物。他們把那些可疑物品都打包帶了回來,同時跟著回來的還有沈夙夜。
一見到沈夙夜,周偉嘉的眼角就跳了跳:“你來做什麼?還嫌不夠亂麼?”
“我是李小白的律師。”沈夙夜顯然是有備而來,迅速出示了相關的證明,“我申請陪同我的當事人接受審訊。”
周偉嘉趕緊將他拉到一邊,悄悄問:“你小子什麼時候變成律師了?這可是公安局,弄虛作假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沈夙夜推了推眼鏡:“當然是真的。我前不久才拿到證,你們可以去查。”
雖然他們開的這家偵探事務所處理的都是靈異事件,但這一行的是非本來就多。就是因為這個,他才特意去考了個律師資格證,有備無患,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袁明浩那邊已看完了沈夙夜帶來的文件。
手續齊全,理由正當,袁明浩也沒有理由拒絕,隻能讓他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審訊室。
李小白一見到沈夙夜就站了起來:“阿夜,他們說我偷了文物和珠寶,真不是我做的啊。我見都沒見過,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沈夙夜抬起手安撫她:“嗯,我知道,剛剛警察去家裏搜查了……”
話沒落音,李小白突然叫道:“等等,摧城在外麵?”她轉向周偉嘉,“你們把我的劍拿回來了?叫他們別碰!別的都好說,千萬別碰那把劍,快點!”
袁明浩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說起她的劍,這姑娘怎麼比聽到她的罪名還激動?
周偉嘉也有些搞不清狀況:“什麼劍?”
“我那把劍脾氣可壞著,不喜歡別人碰的,趕緊讓他們別……”
李小白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麵“轟”的一聲巨響。
她抬手撐住了額頭:“糟糕,晚了!”
沈夙夜的表情也有點僵。一路上之所以都沒事,看來是因為他是跟著它一起過來的,摧城大爺給他麵子。這會兒他和李小白都不見了,周圍的警察們隻怕要遭殃了。
周偉嘉掃了他們一眼,當先跑出去看發生了什麼。
外麵的大辦公室裏煙霧彌漫,火警警報響個不停,天花板上的自動感應灑水噴頭還在噴水。拚在一起的幾張辦公桌已經四分五裂,兩台電腦摔在地上,被什麼劈成了兩半,斷開的電線還劈裏啪啦地冒著火花。周圍的文件散落了一地,有不少已經燒成了灰,一片狼藉。
幾個警察站在那裏呆若木雞。
其中一個焦頭土臉的,頭發和衣服都燒得不成樣子,依然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地上的一把劍。
“都愣著幹什麼?”周偉嘉叫了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趕緊送小張上醫院?”
“呃,隊長,我沒事。”頭發被燒焦的警察連忙應聲。
“都燒成這樣了怎麼會沒……”周偉嘉幾步趕到那個警察身邊,把後麵的話生生咽了回去。雖然頭發和衣服都被燒了,臉也烏七抹黑的,但這人竟然真的沒受傷,連水泡也沒起一個。
周偉嘉皺起兩道濃眉:“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不是帶回來一堆證物嘛,我們想整理一下。我才剛拿起那把劍,它就冒出一團火來,跟著……就……變成這樣了……”小張自己顯然也有些搞不清狀況,說得不清不楚。
周偉嘉看向其他警察。大家七嘴八舌地補充了一下,最後也沒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這一切跟地上那把劍有關。
周偉嘉蹲下身,看著地上的那把劍。
它看起來並不出奇,劍鞘陳舊,劍柄是灰白色的,好像是什麼骨頭做的,雕著一隻凶惡的怪獸。
這把劍到底有什麼名堂?周偉嘉有點不信邪,伸手握向劍柄。
“住手!”跟著他出來的沈夙夜大叫了一聲。
手剛一碰到那把劍,周偉嘉就覺得自己似乎摸上了一塊燒紅的烙鐵。沈夙夜一叫,他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直接彈開,一米八幾的魁梧漢子就像風箏似的向後飄出好幾米,一直撞到牆壁才堪堪停下來。
一屋子人再次成了定格的石雕。
沈夙夜看了看已經站直身體揉著撞痛的後背的周偉嘉,確定他並沒受傷才鬆了口氣。
還好,摧城大爺還算有所收斂,沒有傷人。
沈夙夜歎了口氣,對那把劍道:“別鬧了,我帶你去見小白。”
他接著就彎腰去撿劍,幾個警察下意識地擺出了防衛姿態。但這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把劍好端端地被沈夙夜拎在手裏,一點怪也沒作。
小張撓了撓燒焦的頭發:“咦?難道這劍還挑長相,不是帥哥不能拿嗎?”
周偉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正要訓斥,又聽沈夙夜道:“我勸你們……剛剛拿回來的東西,如果要調查,最好還是當著小白的麵查,不然,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他轉頭看了一眼那些用證物袋裝著的古怪玩藝,皺起眉。
沈夙夜和李小白幫過他不少忙,解決過不少奇怪的案件,周偉嘉當然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有過人之處。但對李小白那套神神叨叨的東西,他向來是不信的,覺得那些不過是小女孩子故弄玄虛製造的噱頭,沒想到今天卻切身體驗了一把。
周偉嘉搖搖頭,把這念頭甩出去。
靈異事件什麼的,也太不科學了。
“也許是變形怪呢。”
“這把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回到審訊室,周偉嘉第一句話就問劍。
摧城劍現在正放在桌上,一點異常也沒有,就跟廟會地攤上賣的幾十塊的玩意兒一樣。
李小白對周偉嘉一向很坦誠,乖乖回答:“這是一把寶劍,脾氣有點大,不喜歡被其他人碰。這樣已經算給你們麵子了,上次在我們老家,他可是拆了好幾棟房子呢。”
周偉嘉眼角抽了抽,旁邊的袁明浩更是直接沉了臉。
……一把劍能拆房子,誰信啊?
但若說李小白是在胡說,外麵那一團亂又該怎麼解釋呢?
於是現在有一點冷場。
沈夙夜率先反問道:“這把劍跟本案有關嗎?你們要找的失竊文物應該不是這個吧?”
袁明浩看了一眼桌上的劍,又掃了一眼剛剛送到審訊室來的其他東西:“雖然這把劍並不在這次的失竊物品清單裏,但還是很可疑啊。如果你真是安分守己的普通公民,怎麼會持有這種東西?”
李小白對這個人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自然不會像對周偉嘉那麼客氣了:“作為一個從小習武、拿過劍術冠軍的武術選手,家裏有一把劍很稀奇嗎?”
“那這些又是什麼?”袁明浩把從李小白家裏搜出來的東西在桌上排了一排。
“香爐不認識嗎?鈴鐺不認識嗎?燈籠不認識嗎?朱砂不認識嗎?狗血不認識嗎?”
李小白一一點過去,袁明浩的臉色更難看了。這些東西當然是他們覺得奇怪才帶回來的,那個香爐和黃銅鈴鐺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之物,而那個竹編的手提燈籠是如今已經不會出現在平常人家的東西,另外,那些鮮紅色的粉末和那瓶不知是什麼的液體當然更可疑了。但被李小白這麼一說,他們看起來倒像是很白癡。
袁明浩的聲音忍不住大起來:“我當然認識,隻是問你是怎麼來的!”
“那你提問的方式可能有點問題。”李小白倒是有問有答。“香爐是我家祖傳的。鈴鐺是過年時逛廟會買的。燈籠是我自己做的。朱砂是在藥店買的,美術用品店好像也有。狗血……當然是從狗身上放的。”
袁明浩越發覺得自己問她這些真是有點白癡,咬了咬牙,狠狠地盯著她。
周偉嘉拿起那個裝狗血的瓶子晃了晃:“你要這狗血幹嗎?”
“灑啊。”李小白眨了眨眼,“你不知道麼?如今不管什麼作品,都要多灑狗血才能受歡迎啊。”
“給我正經點!”袁明浩一拍桌子。
李小白就閉了嘴,很無辜地看著他。
袁明浩壓了壓火氣,才道:“我勸你還是早點把贓物交出來,拖延和抵賴對你都沒有好處。”
“都說了根本不是我偷的,我哪有什麼東西交給你啊。”
“明明有監控錄像為證,你還想狡辯。”
“那個錄像肯定是假的,是偽造的,想嫁禍給我。”
“你想說有人整容了,現在和你一模一樣嗎?”
“那我怎麼知道?也許是整容,也許是電腦特技,也許是變形怪呢。”李小白頓了頓,問,“袁警官,你看美劇嗎?有個片子叫《邪惡力量》,你知道嗎?裏麵的主角就被變形怪冒充了……”
“夠了,不要給我轉移話題!”袁明浩幾乎咆哮起來。
周偉嘉也一臉無奈。
隻有沈夙夜知道,李小白是認真的。
像這樣的情況,毫無疑問是有人變成了李小白,偷了東西,又故意讓監控拍到臉,陷害她。
但想讓警察們接受這個說法可不容易。
沈夙夜歎了口氣,問:“除了那段錄像,你們還有別的證據嗎?”
袁明浩越發黑了臉,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
周偉嘉看了他一眼,補充道:“沒有。行竊的大概是個老手,做得很幹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沈夙夜便道:“既然是行事老到的人,能繞過保安繞過警報,其他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為什麼偏偏會在監控錄像裏留下臉呢?這不是很奇怪嗎?若說是一時疏忽被拍到了,也就算了,但那個角度的正臉實在是太刻意了吧?”
李小白也“哼”了一聲,道:“要真的是我做的,根本就不可能被拍到啊。”
沈夙夜和周偉嘉幾乎同時扭頭瞪著她,道:“閉嘴!”
這邊正想辦法給她洗清嫌疑呢,她倒好,自己還跳出來承認自己真有犯案的能力!
這丫頭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