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狐少爺的才能家世難道還配不上你麼。”
“我並不認識您說的令狐少爺。”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得很好,你隻用乖乖做好嫁進令狐家的準備。”
“我想您誤會了,我沒有想和他交往的意思。”
“哦?我覺得你也誤會了,父親現在在國外,所以決定權在我手上。”
“那麼,按照您的意思,是說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麼?”
“不然,你覺得呢?”
青修綾回憶著那些機關算盡的對話,心涼了一大半。母女?嗬,真是諷刺得可笑。
“決定權在我手上。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決定權在我手上。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決定權在我手上。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
耳畔一直回繞著這句話,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母親那副嚴肅和決絕的模樣。終於,青修綾的臉露出少見的一絲憔悴。母親大人。那麼按照您的意思,是說我就隻是你手裏的一個籌碼麼。一個隨時都可以摒棄的籌碼麼。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麼。
小時候,她是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寶貝。十五歲那年,她生日的那天,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出國了。他跟母親說是去國外談業務,也就是長期出差。
一年過後,她十六歲。父親仍然沒有回來,母親也曾試著去找他,但每次父親都是以一些繁瑣的借口給搪塞過去的。
雖然父親和母親每天都在聯係,但青修綾還是察覺出了有些異樣。莫名的,母親開始變得嚴格起來,開始在公司裏熬夜加班,很少回家,母女倆很少見麵了。她也有去問過父親的情況,但母親總是以“父親要去外國開發一個新的房地產項目,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了。”隨便敷衍。
而後,她便在周而複始的生活中淡忘她的父親。與其說是淡忘,倒不如說是把他放在記憶的門閘裏。
她總覺得她和母親之間隔了一條很長很長的河,每天都會有新的泥沙橫亙在她們麵前,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條鴻溝,她覺得那是她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她不知道的是,隻要她邁出一步,她就可以和對岸的母親重逢。
從父親離開的時候那一刻起,她就變了,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
她知道,她那看似遠在天邊的母親也變了。隻是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們在歲月的洗禮中不斷地改變著,而那條她所想象出來的溝壑也在不斷擴張,好像,要淹沒她們,要吞噬整個世界。
她就這樣,漸漸的遺失自我。她從不知道,母親還是最初的模樣。隻是有太多無奈罷了,隻是時光把所有的真相掩蓋了罷了。
寒風依然吹著。眼角流下的淚的痕跡,也隨著風漸漸消失了。但,唯一不會變的,是心口上被刻下的一道道傷痕。
sadriver:
其實,我從來沒有遺失自己的心,隻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已。我想,上帝會原諒我的。蕭蕭的寒風會寬容我的。你說,對麼。
————青修綾
我們都是脆弱的人,除了逃避,我真的別無他想。其實,我一直都在等待,你所綻開的笑臉。我也一直在祈禱,你可以和我在睡夢裏重逢,我想陪你聽風哭的聲音。
————曼敏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