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在自己的臥室翻找什麼,具體的隻有他自己知道,像他所說的,從來都是自我失落,找不到一點活著的依據,在參加培訓那段時間是自己最為難忘,最為深刻的一段回憶,怎會連什麼都沒有留下?
還記得那時的自己,雖然在小小的一個區隊下麵的班裏,總共有十個人左右的小班裏,除了沒有擔任班長外,什麼小教員,訓練標兵,三好學員,全有學員幾乎都在自己的堅持不懈、勤勤懇懇中拿到了。
當時還記得自己多多少少在戰友們的歡聲笑語中,在大家生死患難的那種不似兄弟勝過兄弟的情意下,照了一些照片,還有丁點個人的回憶吧。
或許是在自己記憶中,所有在哪裏拍的照片都是滿身泥濘、汗漬、汙穢不堪,衣服也在摸爬滾打中幾乎破舊不堪,最重要的是在那三月中,隻洗過為數不多的澡,甚至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當然不願意想起,看到當時自己淒慘的模樣。
許多時候,你著急去找一樣不經意的東西時,卻總是無功空手而返,心裏還惦記著,惴惴不安,很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大失所望,當你不去在意時,或許它會主動地出現。
範爽連自己以前的照片與相冊都找不到,心情更加惆悵,自從阿妹所在的電子廠回來後,整整十個小時左右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回憶自己在集訓隊的往事,當有點興致懷念這段難忘的經曆時,為自己找到一點留戀的證據,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午飯,晚飯都顧不上吃,一有心事,那還有時間與心情,最後還是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一顧三盼,幾經猶豫地喚醒了電腦。
作為宅男的自己,無非就是費電與廢紙,這個電麼,自己還能耗得起,畢竟都是自己花錢買的,有時候不注意節製,將電腦關閉電源,電流就像涓滴細流慢慢消失殆盡,這點範爽自己知道,卻往往很難做到。
至於廢紙嘛?他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感性之人,自然用不著準備一大抽衛生紙,一邊看著韓國泡沫劇,一邊感動得稀裏嘩啦的;另一種廢紙無外乎就是對著屏幕裏的成人教育片,把持不住七情六欲,幹些情難自禁的事;人之正常生理需要,倒也沒什麼。
宅男們心目中都有夢寐以求的女神,這個也無可厚非的,不過宅男們卻有利於社會純潔,促進進步,而不是單一地,盲目地追捧仰慕哪一位女神。
範爽的廢紙卻不算高雅,但絕不會那麼墮落,如果他自己的打印機,複製或是將自己電腦裏存的草稿都打印出來的話,恐怕是最為浪費紙張的,所以都換成了電子文檔格式草稿,既快捷方便,又簡潔節省,大大地提高工作效率。
將那段銘心刻骨的往事也寫進了正在籌備的小說中,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大多是背離了主題意願,毫無一點實際用處,但既然是找回自己整整十年裏的迷失,就該一點一滴地彙集,而不是無的放矢,有病呻吟。
看了看時間,居然都晚上九點十分了,心裏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個人來,雖然白天發生了一件不高興的事,但是都與心裏記掛那人無關,所以更沒必要遷怒於人吧?
阿妹在平時照理說都應該下班了才對,就算排隊過安檢,總共也不會花半小時那麼久吧?兩三千的大廠子,自己也大致觀察了下環境,對於廠房的布置與座落分布有了大概模糊的映像,猜想裏麵不止一處有安檢,而且各個部門同時操作,一同下班也耗不了多久時間。
相比以前,阿妹都早回來了,因為她沒有與其他同事合住,情願到相隔廠子五六分鍾腳程的地方租房,就說明她個人十分講究的,不是那種湊合將就那麼簡單。
阿妹沒有按時出現,換作以前範爽是不會著急的,甚至懶得去過問,過想象的,他一直保持並堅守著一個觀點,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呢?似乎一切都變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然會不禁地想起她來,擔憂起她來,甚至情難自己地為她在哪裏,在做些什麼,在哪裏設想擔憂。
幾經反複,心間無比煎熬,曾一度想拿起手機撥通阿妹的電話,出於關心,問候她正在做什麼?但一向自尊心強的範爽,卻糾結著,遲遲沒有膽量卻按下通話鍵。
心裏有許多理由在開解自己,什麼她一定是在與幾個要好的朋友玩,要不就是真在安檢哪裏耽擱了,還有關閉在一個吵雜喧鬧的密閉空間裏整整一天,需要好好到外麵透透氣,活動活動身體什麼的,要不就是陪幾個朋友到小吃店吃吃燒烤什麼的……反正,不像範爽自己那麼無聊,單調,甚至心緒如麻。
為了消除自己的私心雜念,甚至不讓阿妹覺得自己心裏非常擔心記掛她,所以趕緊找個事做,存心轉移自己的注意,這樣或許要好受些,也比較坦率些。
自己最好舒緩心裏情緒的方式就是玩玩網遊,因為那樣很快能讓自己沉迷,也很快讓自己投入到虛擬的世界裏,幾乎物我兩忘,難以自拔。
不出五分鍾,阿妹開門的聲音終於驚起範爽的欣喜與悸動,他的心髒也開始情不自禁地砰砰直跳,或許自己真不知該如何與她交流了,還是一如往常那樣繼續專心於自己的事?還是出人意料地熱心問候幾句翰旋的話。
連這些都需要深思熟慮的人,可想內心世界是多麼複雜,多麼的令人難以捉摸,甚至不可以常理思維去衡量定位他了。
阿妹略顯疲憊,嬌喘籲籲,就像經曆一番劇烈的運動一樣,氣息還未平複正常,一進來就換掉腳上的鞋,其實是掂著鞋進來的,隻是順便換上一雙看上去柔軟舒服的拖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