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範爽與阿妹算是黑夜與白天永不交錯,白天阿妹要好好休息,為了夜班有足夠的精神與狀態,幾乎與範爽說不上幾句話,一睡就是九到十個小時。
而範爽呢?為了保證阿妹有個舒適的環境可以好好休息,盡量地少發出聲音,白天原本就很嘲雜,如果自己再不給她一個好的休息環境,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太不體貼照顧別人了。
外麵的大件路車輛來往穿梭,永不停歇,弄得噪音很大,範爽也需要個安靜的環境創作,所以將房間的窗戶都緊閉起來,在拉上窗簾,這樣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至少能消減一些負麵的聲音。
現在又多了個阿妹白天睡覺,晚上上班,顛倒黑白的工作,用生命在戰鬥,自己不算什麼特別的人,但就算同居在一起的普通室友、朋友也該多多關心下,哪怕說得再近些,自己作為一個社會閱曆豐富的大哥理應細心為阿妹考慮細致些,全麵些。
說實話,範爽社會閱曆“豐富”二字好像一點也沾不上邊吧?自己想到這個問題上也不淒苦笑譏諷自己,說不定連阿妹都不及,頂多是個“一入江湖歲月催”至今還掙紮中活著的“小強”而已。
他與她似乎“就像是火車在永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上,朝著兩個相反的方向,在同一個軌跡上行駛著,但不知是什麼竟然有了正負極的吸引,是她的熱情與善良深深感染了自己,讓自己與她有了交集。”這段話範爽寫在了自己的空間日誌裏,他隻想給阿妹安靜、平靜,沒有驚天動地,也沒有感人肺腑,唯有平淡。
連續幾天,範爽似乎都不能為阿妹做些什麼,他想方設法、絞盡腦汁地能接近她,討好她,但是該死的夜班,竟然每天都隻能像是陌生人一樣插肩而過。
既然無奈的範爽隻好將心思都放在一早一晚的兩頓飯菜上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房間裏,一心一意地碼字,寫小說。
八月十號,今天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一大早阿妹下了班後,似乎沒有耽誤一分鍾時間就回來了,每天雖然她無精打采的,但不像今天一樣,整個人垂頭喪氣,連走路都好像是失魂落魄了一樣。
範爽生怕她長久的加班,身體上肯定吃不消,再說她有腸胃炎,如果長久的飲食不規律就會導致病情惡化,大大地影響了健康,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她的身體。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又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怎麼不高興?”範爽早在阿妹上夜班的時候,將自己的房間重新布置了一下,以前進門右邊是床,旁邊是電腦桌,為了觀察、親近阿妹,將電腦桌移到了宿舍門正對的位置,背靠著窗戶,當阿妹一進門,範爽就能將她的一笑一顰都能“一覽無遺”。
阿妹有些沮喪,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什麼,就是夜班太累的。”
“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
“因為身體上、精神上、心裏麵都快吃不消了,想早點回來休息,多多地睡覺,晚上還要上班啊。”阿妹的淡漠已然說明在掩飾著什麼。
範爽雖然不懂談情說愛,但是還是對人的情感變化非常的敏感,一覺阿妹今天不大正常,又不願對自己說心裏的苦衷,隻好婉轉地套她的話,設法令她開心,“不對啊,以前每天夜班下班之後,你都和你小夥伴們吃了早飯再回來的,說不定還在外麵逛逛,也或許是在外麵嚐嚐美味可口的小吃,不也照常麼?今天定是你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
阿妹心情不大好,原本打算回房間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意多說,可是範爽這位大叔的細膩,讓她有些感懷至切,他是那麼的細心,卻又那麼的理性,展顏歡樂地一笑道:“好吧,其實也沒什麼的,我來不過一個半月時間吧?在廠子工作時間不長,好不容易才等到發工資,誰知道……”
範爽聽出來了,原來是她的工資被克扣了,或是壓了最基本的一部分工資,憤恨不平地氣道:“是不是你的工資數目與合約上的有出入啊?就是啊,你每天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加該死又要命的夜班,最後得了多少來著?……”
阿妹“噗嗤!”一笑,心情沒有那麼難過,看著範爽居然為自己的事反應如此激烈,恨不得找自己的領導理論,甚至還有要拚命的勁勢,忍不住笑道:“我不好說,每天雖然不屬我最辛苦,我跟其他人一樣,認認真真,兢兢業業地上班,一個半月辛苦血汗才得那麼點,真不如我在賓館裏上班……”
“一個半月?不對啊,你在這裏住也不過二十天左右,其餘……”範爽疑惑地看著阿妹,大肆懷疑地反問著。
阿妹有意無意地閃避,最後還是說漏了,一陣驚慌失措之後,抿嘴笑道:“沒什麼的,我其實吧,真在這個東芝電子廠上了一個半月的班了,不過與你大叔合租在一起是二十天,你記得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