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剛開始還覺得這完全就是針對自己製定的一係列苛刻、限製、打擊、剝奪、削弱自己的不公平合同,是趁早讓自己從她身邊消失的一些刁難性的要求,看似簡單,其實稍微不注意就會犯規,讓自己防不勝防,有點像趙本山與範偉小品“賣拐”係列,自己竟然也會中槍,當初就完全看錯了她,還真把她當作了純情善良的小妹妹。
想不到她竟能想到這麼看似維護她個人,又非常合理的條件出來,範爽徹底對她刮目相看,覺得她一點不像是初出茅廬的黃毛小丫頭,而是一個經驗老練,深諳此道的古靈精,這哪像是來“搭救”自己的,完全就是與自己不合的人派來折磨自己的。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誰跟自己有深仇大恨,誰叫自己獨來獨往,還是一個沒有心計的人呢,管他呢,隨遇而安吧。
直到自己坦誠相待、鬥膽直言地問清楚後,阿妹毫不猶豫地答應,這不但是為了範爽必須遵守的,而且還是規定限製了她本人,這下範爽心裏多少得到了些平衡,有些受寵若驚地驚色,呆呆地看著她,還有些接受不過來。
阿妹看他疑惑的眼神,那麼直接,似充滿了懷疑,率真無邪地問道:“怎麼?大叔覺得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充的,要是覺得那些不妥當,完全可以好好商討一下,我們事先講好,免得後來……”
“怎樣?難道還說將我從這裏掃地出門?你可太官僚了些吧?還要不要人活了,給我可悲、可憐的人留條活路吧?”範爽告饒道。
阿妹沒有笑,她此刻比平時還嚴肅,就像一位嚴肅的教師,認真嚴謹地對待她的責任一樣,“我怎麼會呢?那就一點不人性,也不合理,要是你將這上麵的每一條都犯了,也就是我搬出去的時候。”
“不是我搬?你確定?”範爽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再三確定,堅決地問道。
阿妹並沒有回答,臉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範爽,眼神是那麼熾熱,從那份熾熱中仿佛看到了她的堅決,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緩緩地,沉邁地點了點頭。
範爽心裏舒暢多了,忍不住笑道:“這好啊,嚇死我了,想不到無論是誰違規,都是你搬走唄,那我得好好看看了,將每一條都倒背如流,年輕人,在這方麵,你還嫩著呢?想跟大叔我比,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你也不想想大叔以前可是……”
“我知道,你以前是軍人,而且還是製度嚴謹、作風硬派、素質極高的老兵,但現在不是了啊!”阿妹還沒等範爽得意地把話說完,搶道。
範爽更加不明白了,心裏嘀咕:既然明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為何要自取其辱呢?這分明不合邏輯,也不正常啊,也不去猜,直接問道:“那為什麼還要製定這麼多……”
阿妹一下頷首,神情中一下子顯得很沮喪、很失落,一點不像剛才那麼理直氣壯,好像有什麼隱憂忌諱的,範爽心裏放下戒備,不再與她作對,語氣平和軟弱下來,撫慰道:“好了,這些規定你是知道的,大叔是不會輕易犯的,甚至可以呆著自己的房間裏不出門,任由自生自滅,你這些東西管它怎樣,反正呢,立在哪裏都對我沒有半絲影響,反倒是擺設而已,你放心好了,如果我輕犯一條,我就立即出讓使用權,然後拿上東西自己滾回老家,再也不出來了。”
阿妹驚懼地看著範爽,原本眼睛就大的她,這下就像HOLLEKITTY的一樣,顯得那麼無辜、那麼惹人憐,“什麼?你……要打算回家?不是一直……”
“出門在外十一二年了,一事無成,還是一樣的困頓窘迫,或許我選擇的這條路完全就是錯的,既然錯的,何不安安分分地做人,哪怕回家種地養豬,子承母業!”範爽一臉豁達開朗的笑容,顯得那麼不在乎,卻又教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