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想了很多,阿妹那麼單純、率真,就算一時好奇想知道自己的過去,也該如實地告訴她才是,而不是產生心理上自我保護,自我戒備,差點跟她翻臉。
自己也太不冷靜了,還不住地在自己心裏提醒、警告自己要壓製自己的衝動,心平氣和,隨心所欲,看淡春與秋,嚐盡苦與痛,經曆熱與冷後的升華與曆練。而不是還跟一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亂發脾氣。
阿妹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就算自己真是塊木頭,也該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熱情洋溢,然後生根發芽,被賦予了生氣盎然的新活生命,是一種重生。
難道自己真要背負著過去的傷痛,一直處於自我感傷中沉淪,擱淺了愛,拒絕任何人對自己的愛,也在逃避著麵對現實,逃避著自己。
說好的,自己要勇敢地麵對,而不是靠任何人的幫助、支持、鼓勵,那麼放下、卸掉一切包袱,準備在阿妹休息這段時間裏好好冷靜地想想,把她當作推心置腹、無話不說的朋友也好,該是坦誠地告訴她的時候。
在阿妹補休的這段時間裏,自己腦海中一直閃爍跳動著一個旋律,似乎那股念頭躍躍欲試,開始噴湧而出,難以抑製,既然這個念頭那麼強烈,也就用情感的文字將所有的感受得到一種最好的宣泄。他把這種感覺編輯成了文字,試著寫自己的處子秀。
詩歌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命題就叫《木頭》,文辭不算華麗,要是編曲、配音,說不定還是一首不錯的,琅琅上口的一首傷感情歌。
“不知獨自走過多少個春秋,多希望能有一場浪漫邂逅。感孕著陽光與春風的溫熱,原來不懂愛的我,總以為能靜靜地保持沉默,似乎早該醒了,心是被刺痛的,愛不是一種承諾,心中還在渴求什麼?是否都不夠!任由時光荏苒飛走,青春的印記永不退色,哪怕風雨過後也能綻放美麗的花朵;即使現實殘酷都可以忽略,對愛的憧憬我心依舊,哪怕沒有完滿未來,到不了幸福盡頭,我也堅持承受!”
“或許都幻想抱住童話,可是苦苦掙紮,都抓不住它的尾巴。我不是在向世界發出內心的呐吼,更非再向誰在訴求,我也能熱情似火,可能為愛衝昏了頭,原諒我不是故意犯的錯。我不過是塊木頭,怎麼就不懂愛呢?情願燃燒一團花火,能絢麗綻放之後,繼續保持著沉默;也化成繽紛的泡沫,輕易地一碰就破——,我不過是塊木頭,不是渴求不夠,是給不了任何承諾,但願青春永不褪色,我心似火,此刻也醉了——”
細細品味著自己的力作,倒也心滿意足,隻是沒有時間編曲,就連自己放聲高唱的勇氣也沒有,不是範爽對自己嗓音不自信,而是確確實實自己五音欠缺,又不是專業音樂院校畢業,對於別人眼裏音樂已經夠偏的了,更何況自己還是“野路子”出生,能寫出這首歌已經很不錯了。
正在沉浸在自己每一段心路曆程時,一通電話又響起來,原以為是媽媽打過來追問自己感情上的事,說來也奇怪,原本是該自己打過去的,至少給譚阿姨的好朋友劉阿姨一個答複,不讓她們為自己擔憂。
一看電話號碼,又是催命的主編打來的,就算避之如虎也要鼓起勇氣麵對,畢竟誰讓自己是在他手下工作呢?已經很自由滿足了,要不然自己最後一點權力也沒有了。
沒有足夠的時間與空間,沒有自由與暢快的心情,範爽的靈感怎麼發揮?想起以前,無論多麼累,多麼忙,多麼沒有時間,他總會擠出休息時間來寫寫,哪怕一天沒有上萬字,達不到三五千,哪怕是一百字也好,至少在那一刻是放鬆的,心情是愉悅快樂的。
都說堅持才是實現夢想唯一的出路,也是成功的必經之路,沒有任何捷徑可取,自己的堅持就在於筆耕不輟。哪怕沒有靈感,每次達到了自己的死胡同,甚至突破不了瓶頸,但隻要能寫一句話,幾個引他自己反複深思感悟的詞彙,也就心滿意足了,畢竟開卷有益。
“喂!主編,是不是又要發工資了啊?這次我沒有違約,哪裏不符合規定吧?”範爽每次都主動地承認錯誤,免得處於被動,似乎屢挫屢敗的自己已經學會了乖,再說了,總不能“記吃不記打”,那也太沒長進了吧?
“小範啊,工資沒漲也沒有扣,不會你的小說反響還不錯,這幾天裏怎麼感覺你是在應付了事,沒有專心地寫呢?”
範爽知道這是主編再給自己提建設性的意見,因為他有這個權利與責任,責令自己朝他的意願去改,“沒有啊,哪裏覺得不妥當嗎?主編有話就直說了吧?我盡量修改,達至你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