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聽著範爽在扒拉箱底似的動靜好像有些年代了一樣,不是都說酒越存愈醇,真不知道他平時是怎麼有空把酒弄回來的,或許是些贈飲也說不定,心裏一下猶豫矛盾。
“大叔,找不到就算了吧?大早上的我們就喝酒,這樣不好吧?”阿妹的聲音在客廳外響起,是讓範爽放棄,也不要勉強。
當阿妹還在翹首以盼地糾結矛盾的時候,範爽已經在床旁邊的燈櫃下麵找到了,誰會想到會放在哪裏?時間過得太久了,就連自己都忘了。
他找到了不止一瓶,而是兩瓶,房間裏被弄亂了,簡單粗略地恢複了一下,一邊收拾,從外麵聽就像還沒找到的樣子,一邊穩住阿妹,令她更是擔憂,“你再耐心地等一下,我絕對沒有記錯的,應該是放在這裏的啊……”一下又自言自語似的絮絮叨叨起來。
阿妹真是看著滿桌子可口美味的菜,提箸難下,心裏都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提什麼酒來著,這不明擺著折磨人嗎?一時又怨怪自己的多事,原本好好的,幹嘛提什麼吃飯時喝酒。
“大叔啊,要不出去買一瓶白酒就行了,你這樣墨跡,隻怕真的天黑了。”阿妹等不及地催促他。
就在阿妹緊張的時候,範爽一手一瓶,一白一黑,一長一短的瓶子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種勝利凱旋的喜悅,誌得意滿地微笑衝著阿妹。
阿妹激靈地幹咽了一口唾液,驚愕地看著他,問道:“你這是什麼路數?還果然有備而來啊?真看不出大叔你藏得比較深啊?”
範爽抽了兩張抽紙將瓶外麵的灰塵擦拭幹淨,回道:“怎麼是藏得比較深呢?應該是比較久了,酒嘛,久啊!”雙手各拿一瓶,一紅一白,示意阿妹問道:“紅酒白酒,你到底喜歡哪一樣?任你挑選!”
這都是阿妹自己要求的,看樣子如果說拒絕的話,範爽一定會不高興的,問道:“那你的建議是哪個比較合適呢?我對酒不感興趣的。”
“不感興趣?那麼我們就喝紅的吧?酒精度不高,而且不會醉人,至少我們兩個喝完一整瓶都不會醉的。一邊喝酒,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雙管齊下,你看怎樣?”
阿妹端坐如山,她答應:“好啊,大叔也算是精心準備,我總不能掃興是不是,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範爽又跑到廚房,同時將白的那瓶帶走,阿妹又發覺他一刻也不安定,忍不住心急地問道:“大叔你又怎麼了?不是喝酒嗎?”
“對啊,正因為要喝酒,所以要找盛酒的酒杯和開酒的起子啊,總不能幹巴巴地望著吧?”範爽在廚房裏又弄出一些劈裏啪啦的清脆響動,整間屋子原本就不大,這下更讓阿妹心慌意亂的。
“早知道我……真後悔給你提什麼喝酒的事,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精神上製造壓力什麼的嗎?沒事找事!”阿妹自怨自艾起來。
範爽將洗得幹淨高腳杯拿出來,一隻放在阿妹身前的桌上,一隻擺在自己位置的桌上,然後像紳士一樣站著,開始起開酒瓶上的橡木塞,用一塊潔白的毛巾折疊整齊,左手拿著毛巾扶住酒瓶的口頸處,彎腰低頭,右手扶住酒瓶底,慢慢悠悠,穩穩當當地為阿妹斟上酒,樣子說不出的嚴肅又好笑。
“大叔,你這是什麼路數,怎麼越來越搞不懂了,好像回到了幾個世紀以前!”阿妹調侃地取笑著。
範爽又為自己斟上,這才將毛巾,酒瓶放在空置的地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與阿妹正對著端正地坐著,“是啊,喝酒也是一種文化,能不追溯到幾個世紀,甚至上千年嗎?我這是新瓶裝老酒,越喝越有滋味。要不然怎麼對得住這瓶拉菲!”
“你啊,就是老瓶裝新酒,越喝越覺得假,不過是鍍了一層金色的漆而已,等年代一久,內在的東西還是暴露了本質,隨和一點不行嗎?”
“沒吃過豬肉,總得見過豬跑吧?電影裏電視裏都這麼服務的,我隻是一個熱情周到,體貼細心的下人,是主人寬宏大量,大仁大義這才有榮幸上桌一同共進早餐的機會,謝謝!”
阿妹也跟他調侃起來,“你啊,一下子進入角色了是不是?來吧,先走一個!辛苦你了!”阿妹端起酒杯,輕輕地用手拿著杯子的下端搖晃起來,紫紅深褐的酒在杯子裏均勻地轉起來,動作也很優雅。
“喲!不錯嘛?很會品味生活嘛?連紅酒喝前都要晃一晃,醒醒酒,真正藏得深的人是你才是?”範爽驚詫的時候還帶著幾絲取笑的意味。
“跟你學的啊,這不師父教的好,我才能很快地接受領悟嘛!還喝不喝了,就喝個酒,你幹嘛推三阻四的!”阿妹似乎比範爽還要急躁,不由地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