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這時出於朋友間關心,好心的問候:“大叔……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但又覺得不大好開口,沒有往下說。
範爽明白她的心意,掛斷了電話,然後心情一刻也不能平複地搖頭婉拒:“不用了,謝謝你的好心,我一個人能處理好這件事。有可能回去很久,那這裏就……”
阿妹怎麼有點感覺他好像一回去就不來了一樣,這套房子還是他租借的,雖然合約期到了明年,其實名義上算是他的,而自己呢,說是合租,其實是占了大便宜,一分錢沒出,如果說範爽不住了,就算他沒有向包大媽要回租金,仍然讓自己住下去,那也總感覺不好。
“我會好好看著的,但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嗎?其實說實話我也想家了,正好事都趕在了一起,不如……”
範爽還是拒絕說:“真不用了,你好好上班就行了,我回家這段時間,房子呢就暫時你看著,然後呢,有空去包大媽那裏,也好有個照應,還有,你沒什麼事用不著為了我請假,現在的工作真的不好找,即使找到了,又要重新開始,你如果真輪到休息了,那時候你再回家。還有……”
阿妹聽他不如以前那麼爽快了,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故意吊人胃口,禁不住好奇地問道:“還有什麼?有什麼還要交代的嗎?凡事都往好的想想,其實沒必要那麼惆悵,再說了,大媽吉人天相,一定會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承你的情,借你吉言,唉聲歎氣多了,人自然都倒黴,如果說你再遷就我請假回去,又加上路途遙遠,還要坐車,你又要暈車的現狀,原本身體上就不舒服,我再不顧你的身體,與感受,一味地迎合我的事圓滿,害得你又倒下了,那才是兩者都不能兼顧了,還是你安心上著班,幫我看著這裏。回來我好請客吃飯,要謝謝你!”
阿妹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範爽的好心加熱情,有時候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仿佛吧,他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別人為他做一點都需要回報,把別人看的有點物質了。不過他好像很在乎,很謹慎這種事,也就是他說的問心無愧吧?
“好了,你有這份心意我就感動不得了,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希望不要影響你的心情,害你睡不著了?”
“那明早我……”阿妹又要說什麼,但這次範爽似乎不給她一點機會。
“我自己起來,你也不用操心我的事早早的就起來,工作重要,身體也更重要,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為了我的事再令你身體不適,工作遲到,那才得不償失,不值得。對了,還有……”
“還有什麼?怎麼現在說話總支支吾吾的,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的?我們還算是朋友吧?”
範爽心裏不淒地苦笑,心裏在默念:“是啊,我們隻能算是朋友,我或許做得再多,盡再大的力氣都沒有用,即使我的家人病了,你也感覺我是在以此來博得你的同情心,我才不要呢!”笑笑地回答:“嗯,是朋友,即使真正的朋友,是不會令對方陷入難為的,我不想你很難做,所以就好好上你的班,吃飯呢,你也就將就下了,隻能在食堂吃,還有……”
阿妹有些聽得不厭其煩,但是範爽的關心還有看似重複的話一直掛在嘴邊,說明他真正的將自己當作親人,這種情意是難能言喻的,更是感動的,她真正體會到了溫暖,可是他越是熱心,就越感覺自己走不進他的心,還說為他找回已經失去十年的行動,沒想到他的心牆實在太厚實,一般人攻不進去,也走不進去,即使走進去了,也會被黯然所侵蝕,變得那麼傷感,兩個都為感情受過傷的人在一起,除了彼此慰藉外好像也不會真正的開心。
“嗯,你都要回家了,還跟大叔一樣嘮嘮叨叨的,心裏那麼放不下,你放心吧,搞得跟我媽媽一樣囉嗦,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懂得照顧自己,你也知道我的情況,也不想我每次坐車回家都那麼受累,既然不讓我一起回去,那麼我也就好好上班,說不定過幾天放月假,我也回來了,自然我們又……能見麵了。”本想說又能在一起了,但是範爽的心始終設著厚厚的牆,讓自己無法接近,所以才改口說能見麵,像朋友一樣的熟悉。
範爽也察覺到了她的心意,感受到她要表達什麼,但是自己的熟稔情感,卻又不善於如何表達,隻能令氣氛那麼冰冷,不是自己一點不懂,而是不想彼此帶來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