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就麻煩阿妹幫忙把這裏的鑰匙轉交給包大媽,自己也就徹底和這裏斷絕往來,範爽打算是這麼想的,他一直沒空,忙著廠裏的事,根本就沒時間過來歸還鑰匙,正好今晚阿妹叫上自己,彼此都還沒有吃飯,千挑萬選終於決定回合租屋做飯,剛開始沒有想起來。
範爽一個人在廚房忙著,好像廚房的東西都沒有什麼變動,跟自己以前在的時候一模一樣,炒菜的鍋都生了鐵鏽,電飯煲也許久沒用過了,以範爽的經驗看,好像也有半個月左右,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你這半個月都沒有自己動過火?身體真的沒事吧?”範爽在廚房繼續忙碌,因為現在才做晚飯的確是算是很晚了,難道是做宵夜?
阿妹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沒有去打擾他,是想他好好地做飯,不被自己所影響,再說廚房原本地方就不大,根本轉不開兩個人,自己很想幫忙,反而進去,幫得是倒忙。聽範爽問起來,心裏好像很委屈,“是啊,要不然呢?你這人一走連聲招呼都不打,害我又要上班,又要到處找你,哪顧得上自己做飯?”
範爽明白了,隨意地笑道:“意思是我沒良心唄?你千辛萬苦地找我,我竟然還反過來嘲笑你,的確我對不起你……”
阿妹隻是淡淡笑道:“沒有什麼了,我還是按時吃飯,就算食堂裏的飯菜幾個月都是那樣,為了保存體力,維持足夠的健康與營養找你,所以還是每餐都吃飽了的,就算餓了,有時候也在外麵買些快餐應付應付。”
範爽被她這麼一說,心裏麵更不是滋味了,充滿了愧疚,是啊,自己有時候做事太衝動了,太不過腦子,就連自己的不痛快也連累阿妹,為了彌補過失,好好地回報,今晚這頓飯一定要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
可是這樣的擔憂與牽掛,似乎說明自己剛才的想法又在動搖,歸還了鑰匙,從今以後這個就跟自己沒有任何牽連與瓜葛,就連經常過來看看,坐坐都成為了斷絕的聯係,還怎麼彌補?一時糾結猶豫。
“對了,真的不需要我幫什麼忙嗎?我隻是等著你做好,敞開肚子吃?這真的好嗎?”阿妹還是那麼客氣地問著範爽,她不是那種理所應當的人。
範爽將飯煮在電飯煲裏,趁著這個時間就慢條斯理地摘菜、切肉、精心細致地打理著一些配料,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廚子,不是什麼總經理,“算是我報答你這半個月為我擔了不少心,也沒有好好地,靜下心來吃好一頓飯,就由我親自彌補下下咯,再說……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這或許就是……”
“你還有事麻煩我?什麼事,都熟的很,有話你盡管開口直說就是,用不著這麼正式又客氣吧?”阿妹的心都被範爽這句話弄得懸而未決的,好像範爽的憨厚也並不是那麼心甘情願,而是有條件的,才半個多月沒見,他還是有些改變的,變得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也滑頭了不少。
範爽將菜都基本上弄好,真是雷厲風行啊,不過以他的話說,幾個素菜,又不是什麼鮑魚、魚翅之類的,用不著那麼精煨慢燉,如果有哪水平,範爽就不是現在的總經理了,而是國賓館行政主廚了。他站在廚房門口,暫時清閑下來,衝著阿妹意味深長地笑著。
阿妹轉過身,側著頭疑惑地看著他,覺得他這人一下不痛快,說又不直接說,總給人心裏放不下的感覺,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要說的,開門見山一點,不要從這裏出去了半個月,真的搞得自己跟客人一樣?”
“我現在算是吧,這裏已經快跟我徹底斷絕了聯係,也就……”範爽變得不夠爽快幹脆,難以啟齒。
阿妹都快被他急死了,他的話中帶話,一般人很難琢磨透他要說什麼,但自己不再試著去順遂他的意思追問,而是一種質問,強勢的質問:“你倒是說啊,說一半丟一半,你到底想幹嘛?菜這麼快就做好了?還是說你的誠意都是事先要給我談條件?”
“我有那麼市儈嗎?菜我都摘好了,就等著飯好得差不多了,然後才開始炒,現在如果開炒的話,飯熟了,菜卻涼了,口感、味道、色形等等難免美中不足,所以趁著這個時間,跟你商量一件事。”
“哦,你這人還是那麼細心,倒不過什麼事還要麻煩你這位總經理要我幫忙的?不會吧?你不會燒熟的吧?”阿妹既然猜不到,就開始亂說一通,說到範爽不好意思了,也就主動交代一切,至少他這點還沒變,一向比較心軟。
範爽倒不是圓滑,而是有些擔心,有些膽怯,他心裏猶豫什麼,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不敢開口,但是不開誠布公地說出來,好像自己的心裏又過意不去,沉悶地說:“我這裏不是一直還有這套房間的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