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這頓具有特別意義的午飯終於在李載洲以及兩個兒子的齊心協力、共同完成下,順順利利地進行,長長的飯桌看上去很氣派,不過更加顯得很空蕩。
完全跟電影裏的一樣,幾個人吃飯還跟著三四米,旁邊要是再有服務,仆人什麼的,真心叫人心裏麵不舒服,難以下咽,堂堂中國人幹嘛要學外國習俗,講什麼風度、排場,那才真的附庸風雅、崇洋媚外。
李載洲沒有那麼安排,也知道吃飯幹嘛弄得那麼緊張又嚴肅、尷尬又拘謹的,既然都不是外人,也不必講究什麼排場、麵子,他將做好的飯菜擺放在桌子的一側,方便用餐的時候隨便聊聊。
阿妹還是第一次到這麼奢華、雍貴、富庶的家裏做客,顯得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心裏也很緊張,李載洲就是用餐的時候還是那麼嚴肅,畢竟他是這家的主人,更是自己這樣小員工心裏的董事長,是長輩,是李起航與範爽的父親,這麼多身份,難免會顯得有些害羞。
“大家隨便坐,別客氣,就跟平時一樣在食堂或是在自己家裏,用不著跟我客氣,我這人很隨和的。”李載洲吩咐大家坐下,李起航與文穎畢竟在這樣的家庭環境生活著,彼此又都是家世殷實的富家子女,早已經習慣了,一聽李載洲安排,就並排坐在李載洲左側。
剩下範爽與阿妹有些緊張,緊張得不知所措,彼此好像還在客氣一番,謙讓先讓對方先行坐下,自己才好找到適合於自己的位置。你等我,我看你。
阿妹心裏卻是在琢磨,範爽都已經是這個家的一員了,怎麼還是搞得跟自己一樣那麼生疏,甚至還有些生硬,完全感覺不到他是這家小主人的存在感,還是覺得他一時也很不適應貴族生活,很少在家團聚,心裏麵有些奇怪。
範爽呢,心裏在想,自己是該坐下,那阿妹該坐在哪裏?隔得很遠吧,又怕父親責怪,表現冷落吧,又怕弟弟、弟妹嘲笑,更重要的是自己在這個家裏還完全沒有立穩腳跟,站住腳,甚至還會遭到個別人的排斥,多少不受歡迎,所以情願看人臉色,還有這麼富貴的家庭,禮數、講究太多,倒不如一個人無拘無束地在外麵隨便應付,自己或許自由散漫慣了,即使在部隊嚴明的紀律管製下也沒感覺這裏的緊張。
兩個環境畢竟不同,在部隊,是製度管束著人,但身邊都是一群熱血陽剛的青年戰友,是好哥們,好兄弟,隻要言行舉止規範,在紀律的約束下好好地工作、學習、訓練,你長期適應了也就不會感到心裏緊張。
可這是畢竟要一改二十八九年,接近三十年的生活習慣,自己也算是初來乍到,難免還像一個生疏的小孩子一樣靦腆害羞,加上阿妹在旁邊的關係,說不尷尬那才是騙人的。
“揚帆,你怎麼回事,傻站在那裏,也不招呼客人,難道你在部隊裏的為人處事就是這樣的嗎?”李載洲坐在自己的左手側,疑惑、嚴厲地教訓道。
範爽現在改了名字,原本這個名字也該屬於他的,當初李載洲為兩個兒子取名的寓意很明確,“揚帆、起航”朝著成功的目的地勇往直前,論資排輩來說,也很符合舊俗,因為無論一葉小舟也好,還是一艇艦船也好,上麵有舵手、鉚頭、為了在水裏順便地行駛,必然是張開風帆,吃著飽風,順利起航。
範爽倒也沒有介意這個名字,表現出抵觸心理或是厭煩情緒,既然進了這個家門,也算是接受了父親,接受了整個家,他臉上一紅,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害羞,或許跟他這個人改不了的心性分不開,臉皮薄,遇到陌生的環境,尷尬的情景,難免會臉紅也是很正常的。
不見他回複,一個人似乎被機靈地刺激了一下,然後變得主動,也或是在父親的催促下稍微像個主人一樣的積極起來,先很紳士地為阿妹移了下椅子,然後羞赧著臉示意道:“請坐!阿妹,別站著,讓我很不好意思了!”
阿妹為了不讓範爽再次遭到艱難的選擇,也是羞答答地走過去,然後提著自己的手包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好像心裏七上八下的。
範爽指引阿妹坐下後,這才在旁邊的座位,靠近李載洲最近的位置坐下,這是他值得人欽肯的地方,為人彬彬有禮,連文穎都很羨慕他們。
“好吧,人都坐下了,那麼就吃飯吧,真的不用客氣,都是一些家常便飯,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隨意一點,阿妹,你說是不是?”李載洲作為主人,這還是第一次跟新來的客人打招呼,也完全沒有他企業總裁的架子與威儀,顯得很親藹,慈祥。
阿妹還是有些小緊張,微笑著答應:“是的,董事長。”
“現在我們在家裏,也不是誰的上司,更沒有什麼董事長,你爸爸的年紀一定沒有我大,不如你就叫我伯伯,這樣不就顯得很親切嗎?”李載洲也不希望他隻有一個形象,他已經習慣了很多稱呼,也想跟年輕人之間沒有隔閡。
阿妹心裏麵感覺多少的溫暖,點頭答應:“好吧,我就稱呼您為李伯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