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間,碧瑩的愣神立刻消失,改為掛上最甜美的笑容輕輕走到我身前,主動拉起我的手,說道:“妾身恭喜陛下納了一位如此賢德的妹妹。”
我渾身那麼一哆嗦,正想甩開,沒想到人家比我甩得更快,改抓住我的袖角拉我到撒魯爾的身邊,親親熱熱地挽起撒魯爾說道:“陛下何時看上這個妹妹的,也不告訴臣妾,陛下果真是喜新厭舊了。”
撒魯爾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也跟著神經質地扯著嘴角笑了起來,眼中依然是懼意,齊齊地盯著突厥皇帝和碧瑩。
撒魯爾輕摟著碧瑩,曖昧地笑道:“新人自然不及舊人好,朕可一直等著你快快生下狼種……”接下去限製級的話題,早就偷偷附到佳人耳邊去說了。
碧瑩的耳根都紅了,輕啐一口,我的雞皮疙瘩掉滿地。
正要退出這二人世界,撒魯爾卻又硬生生地摟緊了我。
阿米爾跪啟曰:“既是陛下納了新妃,又值大妃養胎之際,臣以為實在不宜見血,不如先將這個女子……”
白紗女子忽然打斷了阿米爾道:“陛下,這個拉都伊不但敢偷采神果,還敢這樣誹謗夫人,果真是魔鬼的化身了,理當立即血濺神廟……”
阿米爾冷冷道:“香侍官,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白紗女子立刻訕訕地閉上了嘴。
阿米爾道:“反正祭祀尚早,陛下不如先將這個女子押監如何?”
撒魯爾看了看拉都伊,淡淡道:“這個侍女跟著愛妃也有七年了,愛妃當真相信她是魔鬼的化身?”
碧瑩傷心欲絕,雙膝跪倒扯著撒魯爾的皇袍一角,動容道:“妾無德無能,能得陛下寵愛,此生足矣。隻是狼神之子尚在腹中便遭魔鬼的妒恨,何其無辜,請陛下為您的皇子……”話未說完,她忽然麵色蒼白,暈了過去。
撒魯爾甩開我,焦急地抱起碧瑩,走向碧瑩的玉覽殿。
天色將晚,最後一絲晚霞隱沒在無盡紅光中,祥和的玫瑰園籠上了一絲血光。那個白紗女子慢慢站到我麵前,風吹起她的麵紗,本應姣美的下半部分滿是刀痕、燒傷,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到她原本的貌美風情。
隻消一眼,我便認出她來,記憶中一個瘋美人尖利的指甲抓著我的手臂,狂喊著:“你是花妖精,你和你妹妹都是花妖精。”
香芹,是香芹……小五義的對頭,為何她成了碧瑩的心腹呢?
我心驚間,她對我惡毒一笑,閃身走了。
“在這宮中凡是同大妃娘娘過不去的,不是死了就是瘋了,然而寧可得罪大妃也萬不可開罪這個香侍官。”阿黑娜輕聲對我附耳道,“今日多虧陛下相護,夫人先回玉辰殿再說吧。”
我心神不寧地回到屋中,剛剛躺下,感到枕下有什麼東西,我往裏一掏,卻見是一朵碩大的紅玫瑰,旁邊放著一顆胡桃。我趕緊撥開那朵紅玫瑰的花瓣,果然在最裏麵發現了小五義的記號。
玫瑰指玫瑰園,胡桃是指樹母神,隻有一顆應是指一更在樹母神下見吧。
是碧瑩傳信給我嗎?我應該相信嗎?不管怎樣,既然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奈早已是死水一潭,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去看看有沒有轉機。
這一夜,我用衣服做了個假人放在被窩裏,然後偷偷晃過侍衛,竄到金玫瑰園中,來到樹母神下。
不久,巡邏士兵的身影出現,我緊貼著那棵百年樹母神,那樹母神不停地掉胡桃,砸得我很疼,我便閃身躲進那個大樹洞。黑暗中,斜地裏伸出一隻手來,猛地捂住了我的嘴,“不想死的話,快告訴我春宮如何走。”
我激動了起來,這個聲音是齊放的。
我滿心歡喜地想說話,結果他捂得更緊,聲音也更冷,“看來你想死。”
渾小子,他的手緊起來,我不動了,害怕冤死在齊放的手中。
過了一會兒,他一鬆手,我轉過來,虎著臉道:“小放,是我啊!”
月光灑在齊放清俊的臉上,一片不可思議。
我們進行了簡短的認親演說,我這才知道齊放也被關在涼風殿,離我隻隔幾堵牆,但是這群突厥人好像給他服了一些喪失功力的藥物,讓他變得跟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齊放在提到糖衣炮彈時很簡單,“突厥蠻子拿榮華富貴相誘,還整日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前來。”
我暗笑,沒想到突厥人真的沒有騙我,齊放還真有美女伺候。
齊放告訴我,他便將計就計反倒利用這些女人幫他打聽到了我的下落和近況。
我看著他的冷臉,心說無論時代如何變化,無論身在何處,冷麵帥哥永遠都是這般吃香。
我對他說道:“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他說:“沿歌混進來了,我已與段太子接上頭了,再過數日段太子會親自潛入境內。”
我皺眉道:“他親自前來,難道不怕同我們一起被扣在突厥?他怎的如此糊塗。你想辦法讓人通知段太子,萬萬不可讓他前來。先把卓朗朵姆換回去,沒有孕婦做人質,我逃出的勝算更多。”
齊放點頭答應,然後問道:“主子可是收到一支紅玫瑰花和一顆胡桃,那玫瑰花中有小五義的記號?”
果然小放也收到了紅玫瑰花。
我點頭輕聲道:“可能是碧瑩身邊有小五義的人,他們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便想前來營救……當然亦可能前來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