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來,剛才的一遍唱地不錯,我們再來最後一遍!”音樂教室裏,梁老師雙手擊掌,示意同學們安靜下來,“這校歌,要唱出感情來!剛才你們難得沒有唱跑調,現在你們要將感情融入進去,表現出你們對四中的熱愛和對高中生活的憧憬!”
“難怪她會講得這麼激動。”淩曉拿著歌詞紙對鬱蓁蓁說,“你看,這校歌還是她寫的呢。”
“哦?”鬱蓁蓁看著鋼琴前講得眉飛色舞的音樂梁老師,她也差不多快六十歲要退休了吧,她一定在四中教了很多年的音樂了。在這個音樂美術體育老師都在混日子、沒有人願意以正統方式向學生傳承藝術、音體美課經常被語數外占領的時代,還有幾個人秉承著自己的信念和對藝術的追求,堅守在教師這個平凡的崗位上呢?
梁老師又打開了音樂播放器,熟悉的前奏從揚聲器中飄揚出來。梁老師踩著高跟鞋站在教室的最前方,做著沒幾個人能看懂的專業指揮動作,全班同學在這間掛著絳紫色窗簾布的音樂教室裏齊聲歌唱:“前進,前進,前進!為了我們的青春,執著追求夢想!”鬱蓁蓁嘴巴跟著別人開開合合,她從小唱歌有些走調,此刻更不敢大聲唱詞。對不起啦梁老師,我是真的沒有藝術細胞啊!
中午吃完飯回到教室,鬱蓁蓁回到座位上坐下。想必是因為臨近國慶節長假,浪掉一個中午似乎並不是多麼可惜,同學們嘰嘰喳喳地圍坐在一起,討論下午的宣誓儀式,其實也就是為自己不做作業找個借口吧!
“林康,今天是你媽來還是你爸來?”
“哎,可能是我爸吧,他們昨天還沒達成一致協議呢。不過,話說我好不容易考上了重點中學,我媽和我爸都爭著要來,覺得來四中很光榮呢!”
鬱蓁蓁此時也不是很想刷國慶作業,聽到這些亂糟糟的對話心裏也有些不舒服。關心,光榮?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這兩個詞的概念,父母早就離婚,母親永遠在忙自己的工作,就算考上了四中,似乎也是她理所應當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驕傲的地方,最多驕傲,也是拿出去和人家炫耀的談資罷了。
想到這裏,她心中堵得慌,便想拿本競賽書看看分散一下注意力,順便臨時抱個佛腳,這時才發現所有和競賽有關的東西都在林繹峰拿走的那個包裏。一時無奈,教室裏又吵得待不下去,隻能帶著幾張試卷逃到圖書館去避難。
下午,天空中飄來幾朵雲,將多餘的陽光全都遮擋住了。溫度可能又下降了一兩度,師生都沒預料到,九月的尾巴,不進不是個秋老虎,反而有冷鋒來襲降溫的趨勢。司令台上站著一個老師,大喇叭哇啦哇啦地叫著,安排高一年級各個班整齊有序地入場。
嗯,一點半馬上就要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的儀式,三點鍾正好能趕上高二高三的大巴發車。鬱蓁蓁跟著隊伍下樓,如是想著。
紅色塑膠跑道上的人摩肩接踵,擁擠著要往操場中心的綠色塑膠場地去。家長們被安置坐在操場後方的長凳上,此時聊得正歡,畢竟是一個難得的彼此認識的契機。將家長和學生隊伍明顯分隔開的分界線,是由高一年級各班班主任及任課老師組成的。班長在高一二班隊伍的最前方舉著班牌,學生隊伍後方有班主任陳既明坐鎮,還有許多鬱蓁蓁不認識的老師。
一開始,學生們都是原地盤腿坐下,主持人上台,說辭慷慨激昂。微風陣陣,鬱蓁蓁感到脖子裏一陣涼意。趕忙把白襯衫第一個扣子扣上,微涼的感覺才稍稍緩解。一不留神,心思便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接下來,是親子互動環節,請同學們進入家長的隊伍,讓家長給我們佩戴四中的校徽,以及係上學校特製的黃絲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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