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文理分科之後,一位外班來的女學霸借著優異的語數外成績長期占領了二班第一名的位置。陳既明對這個女生既愛又恨。畢竟這算是他班上的學生在年級裏遙遙領先,但是這又不完全是他教出來的,他不方便全部歸功於自己。
鬱蓁蓁這一戰算是讓他揚眉吐氣了!
同樣震驚的是物理辦公室裏的夏彬。當曹英拿著一班某同學的試卷,過來炫耀其隻扣了一分的試卷時,老薑毫不客氣地反擊:“二班的鬱蓁蓁是滿分!”
言下之意是:誰叫你搞特殊化,不和我們在一個辦公室裏辦公,我們改到一張滿分的卷子,而且還是所有老師公認的,比你那種徇私舞弊改出來的高分要厲害多了!
說完,老薑就把手中閃亮亮的滿分試卷放在了夏彬桌上。夏彬受寵若驚,像接聖旨一樣接過試卷,放在了二班的卷子當中。
兩個人合力將超人氣白了臉。
帶著期末考試的“工資條”和一箱牛奶,鬱蓁蓁又一次站在醫院的樓下,天空陰霾,許是要下大雨了。白色的牆根凋落著幾朵梔子花,還沒經曆風雨,它們就先行凋零,看了令人說不出的滋味。
她忐忑,她迷茫不前。這次就算帶著年級第七的成績條他是否還會趕她走?
嗬,林繹峰,我這次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奇怪的理由。
她終於鼓足勇氣,提著一大箱子牛奶往六樓趕,電梯門打開,又見到張正則和他的老婆。
她啞然,僅僅有過一麵之緣的林老師的朋友,她該怎麼叫?最後,她選擇沉默。
張正則沒讓鬱蓁蓁的小計謀得逞,他見到提著牛奶的鬱蓁蓁,笑眯眯地說:“妹子,我們又見麵啦!”
他一旁的唐沫假裝生氣地掐了他一下,他也不怒,和顏悅色地對唐沫說:“小沫,我會把握好分寸的啦,你看人家還是一個花骨朵,你醋什麼?乖啦,你先回去,我和她還有一些事要說。”
小沫?鬱蓁蓁想起大約在一年前那個深深刺痛了她和林繹峰的名字。
這個女人,就是當初拋棄了他的人嗎?
瞬間她對唐沫的好感度下降了一半。
小沫,你好狠的心啊。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次機會。
唐沫與張正則揮手道別後,張正則盯著鬱蓁蓁的眼睛說:“你林老師剛剛睡著,你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吧。”
“好的,我把牛奶送到他床頭就走。”鬱蓁蓁一陣失落,但是送來的牛奶再收回又是很不光彩的事情,下次再找什麼借口來找他?隻怕下一次他已經從醫院搬出去了吧?
張正則目送她上樓,腳下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林老師又睡著了。她習慣性地想叫他“繹峰”,一秒後才反應過來,此時的他們已不是彼時的他們。
她明白,他的世界裏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完全可以代替她,她確實是他生命裏,微不足道的存在。
林繹峰的病曆放在床頭,打開在新寫的一頁。她瞥了一眼熟睡中的林繹峰,大膽地拿起他的病曆,努力辨認醫生的字跡。
“CT複查正常,一周後可出院。”
她鬆了一口氣,好奇心驅使她去了解林繹峰過去的病史。
開頭的幾張略有泛黃,講述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感冒發燒,或者傷口的縫合。後幾頁,看日期,應該是林繹峰高中時的記錄了,主診的醫生用較為認真的字跡寫著:“眼角膜脫落較嚴重,建議手術治療。鄭英傑。”
“術後調養建議滴用XX眼藥水。鄭英傑。”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無形的線,她頭一次了解到關於林繹峰眼疾的事情。
那個眼藥水的牌子,不就和林老師在辦公桌上放置眼藥水是一個牌子嗎?
等等,時間!換算下來,是林老師八年前遇到了什麼事情,導致角膜脫落,以致於他現在……為這個缺陷所困擾,甚至為某些人嘲笑。
林老師,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原來這八年,你一直背負著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