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帆過來,洪福心神一斂,指了指地下屍體。
劉三身下血液滲出,恰好在月白沙地上蔓延開血色妖異之花模樣。
他身體蜷縮,宛若當日盧振興。
花卻似較盧振興之前死亡時候,還要更綻放幾分。
季帆眉頭緊皺。
他閉眼,眉心卻光芒閃耀。
良久。
他方無奈睜眼。
“死因……不明。”
簡單四字,吐出卻若千斤沉重。
閑閑話音卻自旁而來。
“自然不明。這一次,隻是花王傳人動的手,和那葉家無關了。如今倒是可以斷定,殺害了盧振興的人,是懂得使用歸零箭的人。旋即,是花王傳人一方,奪走了盧振興靈魂。”
劉烈轉頭看去,正是靈瑤。
他目光裏隱隱跳著火氣。
近日裏已經知道靈瑤不凡,怕是許多事情,靈瑤都清楚。
偏偏靈瑤在此之前,從未提及。
若靈瑤早些出手……豈非能救下一條人命?!
但他不敢直接顯現自身怒氣。
觀情形,還需靈瑤助力。他若得罪靈瑤,隻怕將要惹得靈瑤不喜,幹脆甩手不理。那想要破案,更是艱難。
更怕的,是日後死亡者更多!
一旁,守夜人還在。
他初時還勉強鎮定,如今卻手腳有些發抖,軟綿綿的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
劉三是當日第一個看見盧振興屍體的人,而他……卻是看到劉三屍體的人!
會不會什麼時候就輪到他了?
靈瑤目光自劉烈身上移到一旁守夜人身上。
“你不必擔憂。你身上並沒有死氣,不像劉三,救了也是白救。如果你實在恐懼,那就去樹婆婆那裏拜一拜罷。”
劉烈聽得靈瑤語氣,又不知該如何說。
蘇淺鳶當日來到劉灣鎮,入住朱顏樓,便是來曆不明,卻讓那朱顏樓主事的趙媽媽,一個在西南一帶頗有幾分名氣的老鴇心甘情願捧為座上客,任蘇淺鳶在朱顏樓內隨性而為。
彼時就已經有人揣度蘇淺鳶來曆,皆言此等女,非仙子下凡不可有。
而靈瑤來曆不明,卻時常在朱顏樓內出現。
那等青樓之地,雖與最下等俗豔場所不同,但始終不適合女子來往。
偏偏靈瑤在那出入,得趙媽媽禮遇,卻並非樓中人。
平素裏除卻了在朱顏樓出入,難得知道靈瑤家住何方。故而,劉灣鎮內人對靈瑤和蘇淺鳶來曆都有不明。
幸得這世界之中,各種生靈的相處尚且和諧,奇人異事頗多,靈瑤和蘇淺鳶兩人不凡之處明顯,但並沒有引起更多關注。
劉烈也知道,靈瑤多半是那神仙一流人物。
這般人……未必會來理會凡俗事務。
如今已經屬於難得,更不要說其他。
如今能讓靈瑤幫忙,已經難得。
他還是不能強求太多。
但他素來剛烈,隻道是要許劉灣鎮太平清明,如今命案頻發,中間又因命案傷者無數,如今已經有些心焦。
守夜人隻看著靈瑤訥訥應下。
樹婆婆……傳聞之中的樹婆婆,幾乎要把大半個劉灣鎮的人的認作幹兒的樹婆婆。
守夜人卻不知自己該信不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