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把地麵炙烤的直冒煙。
“你這破乞丐,給我滾,就你這點東西,值個什麼錢,還敢來我的當鋪當東西,快滾。”當鋪掌櫃的怒吼離得老遠都能聽得見。隨後隻聽得“哎呦”一聲,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從當鋪內滾了出來。掌櫃的氣似乎還沒消掉,又衝出來補上了兩腳,怒罵一聲“晦氣”,一個髒不拉幾的包袱重重的砸在乞丐的臉上。
乞丐並未去管臉上的疼痛,反而去抱住那當鋪掌櫃的腳,連聲哀求,“掌櫃的你行行好吧,隨便接濟一點都行,掌櫃的,掌櫃的求求您啦。”
“滾開,趕緊滾。”掌櫃的一腳踹在乞丐的胸口,將乞丐踹的在地上翻了兩個跟頭。“老子這裏是當鋪,不是慈善堂,你再不滾,老子就叫人打斷你的腿。”
乞丐揉了揉胸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拿起地上的包袱左搖右晃的站了起來,滿眼盡是無助絕望之色。
包袱內,正是乞丐的母親去世前留給他唯一的一對玉鐲子,本來是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無奈如今走投無路之下才想到要來當掉,沒想到當鋪老板不僅不收,還對他百般侮辱。
乞丐卻是個少年人,雖衣衫襤褸,麵黃饑瘦,但是仍可以清楚的看到臉上那未脫掉的一股稚氣。正是這股稚氣,卻讓這個乞丐顯得更加淒慘悲涼。
正在這時,一股濃濃的肉香味傳到了乞丐的鼻子中,瞬間刺激著他那好幾天沒接觸過食物的胃部神經和大腦。幾乎同時,“咕咕咕”的響聲便從他的肚子中傳了出來。
乞丐循著香味望去,隻見一個包子鋪麵前,白花花的大包子正在包子鋪老板的手中一個一個的出籠。乞丐的瞳孔逐漸放大,周圍的左右景色都慢慢從他的眼中自動過濾,隻剩下那白花花的大包子,饑餓感幾乎在瞬間吞噬了他的大腦。
“包……包子……!”
口水不由自主的從乞丐口中留了下來,乞丐的目光先是看了看那包子,然後再看看包子鋪的老板,並在兩者間不住的來回掃動,最終還是定格在包子上麵。
“老……板,可以……可以給我個……包子嗎?我真的好幾天都沒吃飯了。”乞丐費力的把眼光從大包子上移開,忍不住向那包子鋪的老板出聲祈求道。
“給你個包子?那誰來給我錢?沒錢還想吃包子,做夢吧你,趕緊滾開,別妨礙我做生意。”包子鋪老板一陣吹胡子瞪眼,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乞丐的請求。
乞丐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音,眼見包子鋪老板拒絕的如此強硬,情知是不可能要到包子的了。突然趁包子鋪老板一不注意,猛地出手,一把抓起一個大包子,一下塞進嘴裏,拚命的吞咽起來。
老板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隨手抓起一個砧板,一下砸在那乞丐的臉上,隻砸的血流迸裂。乞丐慘叫一聲,吃進去了一半的包子卻吐了出來,誰料包子鋪老板依舊是不依不撓,招呼來幾個店裏的夥計,一擺手道,“給我狠狠的打,今天我非把他給打殘了不可。”
這話說得卻是極為講究,宋國不比大周朝。大周朝乃是修真王朝,凡事以實力為尊,隻要修為足夠強大的,做出“俠以武亂禁”的事多半也是沒人追究,可是宋國不同,宋國隻是一個凡人的國度。
宋國有宋國的律法,麻雀雖小五髒具全,宋國中央之下還設有省,府,州,縣。大到一省長官,小到縣令草民,必須按照宋國律法來行事。而殺人償命,則是宋國第一條禁法,若是沒有什麼大的後台,平民百姓殺了人,那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你償命的的。
這包子鋪老板也有幾分眼色,雖說是乞丐搶吃包子在先,可若是把他給打死了,那結果就不一樣了,自己鐵定是要吃人命官司的。至於隻殘不死,那還不是人嘴兩張皮,上下一翻的事兒麼。
“慢!”
就在那幾名包子鋪的夥計剛準備動手的時候,王阿貴突然大喝了出來。
“呦!客官,您這是……?”包子鋪老板抬起頭,有些驚疑不定。
王阿貴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哐”的一下放到了包子鋪老板麵前。“他的包子錢,我給他付了,另外再拿出些好吃好喝的上來,這錠銀子,就算是你的了。”
包子鋪老板看著麵前那麼大一錠銀子有些不敢相信,按照銀錠的塊頭來看起碼有十兩,十兩銀子,可是比得上自己做一年的生意了。連忙拿起銀錠放在嘴裏咬了咬,一口下去,立即多了幾個清晰的壓印,確認銀錠無誤之下立即像變了張臉似的,堆起滿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