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貴再醒來時,頭頂上已是繁星點點,一片夜色,微微涼風還在吹拂著他的身體。
意識剛剛清醒過來,隻覺頭痛欲裂。過了片刻,那已經短路了許久的大腦才緩緩恢複,王阿貴摸了摸頭,終於將事情的起因經過聯係到一起。
先是身為修真者的身份終於暴露了,然後自己聽到了異種的聲音,前來查看,最後是經過了一番鏖戰……對了,異種!!!
王阿貴終於看到了異種。
此時的異種,已經不能稱之為異種了,隻是剩下一具已經完全憋了下去的外殼。從這具外殼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機的氣息,包括血肉。
“是,,噬骨銷魂?”
王阿貴雖然心中一驚,但是馬上反應了過來。他記得清楚,昏迷之前,明明是異種將自己重創,千鈞一發之際,他的五指插|入了異種的頭部……
就算是異種被他殺了,起碼也會留個全屍,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變成了一具皮囊,唯一的解釋就是噬骨銷魂。
他記得,他要倒下的最後一刻,用盡最後一絲力量運轉了噬骨銷魂。然後,事情就已經很明顯了。
噬骨銷魂吞噬了異種體內所有的生機。
果不其然,再一運轉法力隻感覺體內的真氣已是充盈不已,更是隱隱衝擊到了瓶頸,絲毫沒有昏迷前枯竭的模樣,連前胸的盆子大小的傷口都已被治愈。
“先前在太守那裏已經暴露了身份,說不得宋國便會將此事上報給大周朝。這下又是經過一番大戰,雖說宋國沒有什麼修真者,但是難免會有意外,若是被大周朝的修真者發現我隱匿在這裏那就遭了。為今之計,還是速速回到南湘門為妙。”
王阿貴很清楚他目前的處境,殺了泰皇的五皇子,殺子之仇,必然不可能瓦解。泰皇本想將四大宗門的精銳一網打盡,哪裏料到自己的兒子都會折損在那裏,這是死仇。一旦被大周朝知曉他的藏身之處,那麼再想走脫可就難了。
江楠楠還在嶺南省,雖說遭到了陳乞兒的羞辱,但是所幸元陰未失。還是將江楠楠送回家,然後再回到宗門完成和葉天鵬的三年之約。
葉天鵬,每每想到這個名字,王阿貴心中便會泛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恥辱之感。
當初在南湘門被強迫定下三年之約的情景,恍若昨日,眾弟子的嘲笑,言猶在耳。
那些一個個白眼,一聲聲不屑的嗤聲,他若不親手殺了葉天鵬,以後如何在南湘門立足?
那時初入南湘門,修為泛泛,人生地不熟,被迫立了城下之盟,澶淵之辱。現在,他修為已至出竅境一重,更是有噬骨銷魂這等逆天功法。他有自信,如今便是葉天鵬,也最多和他鬥個平手。
這已經是最高的估計了,多半葉天鵬還不是他的對手。
“葉天鵬,我回南湘門之日,便是你喪命之時!”
……
……
司馬菁覺得很焦躁,莫名的心煩。
自從知道了王阿貴的身份以後,她便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判斷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其實很早很早的時候,她若是留心,便可以推斷的出王阿貴身份的非比尋常。
比如已經被王長明府上的家丁已經打的重傷垂死的陳乞兒,在王阿貴手中便如變戲法一般,那麼重的傷勢,說好就好了,跟鬧著玩兒似的。
再比如不管是麵對什麼人,王長明也好,王有財也罷,吳老虎也好,太守也罷,王阿貴的表情,一直都是雲淡風輕,寵辱不驚。
可惜,她先入為主,在心裏硬是把這個莫大的屎盆子(玷汙江楠楠,)扣在了王阿貴頭上。
就是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或是不屑吧!也對,他一個仙人,怎麼在意這些事情呢?
司馬菁心裏正在愁緒百轉間,突然窗外一陣風響,一個人影直接閃了進來。
待得看清來人的麵貌之後,司馬菁全身一震,麵色複雜,道,“你……你怎麼會來這裏?”
來人正是王阿貴。
司馬菁並不是問王阿貴為什麼會來她的房間,因為以王阿貴的實力,可謂是想去哪就去哪。別說她僅僅是一介主簿的女兒,便是太守的千金,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她問的意思是王阿貴為什麼會來找她?
“江楠楠呢?”
王阿貴的回答很簡短,隻有四個字。
司馬菁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縷失望之色,但是很快就掩蓋過去了。衣服破碎無比,全身上下都是血跡,明顯是跟人動了手,但是他一介仙人,何人能把他傷成這樣?即便如此,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起江楠楠。
心裏在想,但是司馬菁嘴上卻沒有絲毫停頓,“她……她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