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是在畫鋼盔!”王阿貴愣了半天才明白宋婉兒到底在畫什麼,看著宋婉兒的小手拿著小刷子在安全帽上靈巧地上著色,王阿貴突然想起來——已經有多久沒有親過這雙小手了?沒想到宋婉兒還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王阿貴不得不承認家庭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
“鋼盔也不是那樣啊!鋼盔有帽簷嗎?”陳二狗一邊校正著準星一邊嚷嚷道,不懂藝術的人就是不懂藝術,隻知道瞎嚷嚷。
“你笨啊你?普通人有幾個熟悉鋼盔什麼樣的?咱這一身迷彩、軍大衣、軍車、武器都夠他們眼花繚亂的了,誰會管你的頭盔是真的還是畫的?再說了,有個安全帽也比光著腦袋強呀。”宋婉兒把垂到胸前的披肩發甩到背上,衝著陳二狗說道。
“對啊,二狗,老金,咱是不是也搞個偽裝網什麼的裝車上?”王阿貴突然意識到這是個絕好的主意。
“對!再去折點柳枝樹葉什麼的往頭盔上一耷拉,我操!”陳二狗“啪”地打了個響指,“婉兒你太聰明了!”
說幹就幹,王阿貴爬上工程車,從車鬥裏扯出工程用安全網,用電工刀割開,打結,重新按照車體的形狀編製偽裝網。陳二狗拿著一條大掃把把路邊的落葉推成一堆;金雨堂則跑到國道對麵的柳樹下折下根根柳條捆成捆再抱過來。
偽裝網編製完成後,王阿貴在網上塗上一層膠接著放在落葉堆上一滾,一層落葉牢牢地粘在網上,一個山寨版的偽裝網就編成了。趁著膠還沒幹,三人扯著網按照編織好的形狀係在保險杠上、發動機蓋上、車門、車頂、車廂......直到整個吉普車被偽裝網圍了一層。
在這之後三人每人拿著一捆柳條插在偽裝網的網眼中,偽裝網變得更加密實,至於吉普車是墨綠色的、樹葉是枯黃色的顯得不搭調倒不用擔心,明天一場血戰下來濺上一層喪屍的黑血和碎肉後就搭調了。
這邊宋婉兒的“鋼盔”也畫好了,韓燕用剩下的工程網邊角料抹上膠往安全帽上一粘,再插上幾根柳條,五頂“鋼盔”就做成了。
“阿貴,這車上是不是再寫上個什麼字顯得咱更威武點?”金雨堂打量著空蕩蕩的車體,覺得像特警用車那樣寫兩個字表明一下自己的戰鬥力更好,“寫特警肯定不合適,終不能寫‘特種兵’吧?”
“嗯,就寫‘特勤大隊’,他們才是真正的特種尖刀!我最佩服這種兵,太TM厲害了!咱這套專業裝備冒充他們正合適,不會有誰懷疑的。”王阿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特種兵。
其實現實中除了特警外根本沒有哪個戰鬥部隊會這麼堂而皇之的寫上自己是幹什麼的。但如今是末世,末日最可怕的不是喪屍,而是人心,寫上這幾個字,有歪心的人不敢招惹;真有本事的人就是想招惹也得掂量掂量,越是有本事的幸存者越是惜命,兩虎相爭的結果就是讓喪屍和其他幸存者漁翁得利。
總之在末世,就是讓那些潛在的敵人高估你——當然,真碰上高手的話也隻有認命,比如人家有火箭彈,直接一炮轟掉,但是起碼死個痛快。
“太長了,沒有這麼寫的,就寫‘特勤’吧。”韓燕比劃了一下說道,“就像特警車上寫的一樣。”
“我給你們畫格子,你們誰用黃漆描下來吧。”宋婉兒拿起一根裝修用的木板和石灰塊去車體上打格子寫黑體字。
當夕陽西下時,一輛帶著偽裝網、殺氣騰騰的武裝吉普車展現在眾人麵前。這輛吉普車可比剛才那白白淨淨的吉普車帶給人的震撼強多了,就是兩個字——專業!
幹什麼都得做到專業,真正從戰場下來的車輛都渾身是泥、髒、破,油汙、沙袋、偽裝網、樹葉什麼的要多麼髒亂有多麼髒亂,但是這樣的車輛卻是殺氣騰騰,帶給人的震撼才是最大的。反而那些白白淨淨的車輛就像登台作秀一樣,看著是挺好看,卻沒有多少殺氣。
可以想象,專業的車輛、專業的武器、專業的打扮,這樣的車加上車上殺氣騰騰的五個人,再加上那兩個耀眼的大字——“特勤”,帶給人的第一印象會是何等的震撼——他們都是身經百戰、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軍人,都是戰鬥力極強的特種戰士!不管碰上什麼樣的幸存者隊伍他們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和人家說話的資格,那些換得起命的隊伍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條命。
“嘿,本來我還想洗洗我這件軍大衣呢,這樣一來不用了,就這麼髒了吧唧的吧,這樣才顯得專業。”金雨堂扯了扯自己那滿是泥巴、油汙、灰塵的軍大衣,再看看布滿幹泥的軍靴,“那臉上的迷彩怎麼辦?抹泥巴?”
“不要啊,抹泥巴多髒啊!”韓燕本能地喊了一聲,喊完了才想起來半個月以前自己的臉不比抹泥巴幹淨到哪去。
“不抹泥巴怎麼行?到時候人家看出來咱倆是女的怎麼辦?沒事,泥巴不毀皮膚,抹油彩才毀皮膚呢。”宋婉兒拍拍韓燕的肩膀說道。
“怎麼樣?咱們抹點泥巴站車上擺個Poss照張相看看?”陳二狗盯著兩個女人不懷好意地笑道。
“去死吧你!”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嚷道。
......
轉眼間已經十一月末,雖然還沒到農曆臘月,但此時的氣溫已經下降到了零下10℃,陰霾的天空飄著小雪,淒厲的北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河北的冬天在這個時候從來沒有這麼冷過,氣候的反常已經凸顯端倪。
在布滿冰霜的鄉間公路上,吉普車顛簸著駛向遠處的村莊,有了這樣的大殺器,眾人也不用再等到下雪時了,幹燥的路麵反而利於車輛的行駛。他們的目標還是那個村子,隻是這次他們要從正門進入,但願那裏會相對繁華一些吧。
金雨堂開著車瞪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注視著前方,吉普車不時顛簸一下——又一頭喪屍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成了輪下的碎肉。陳二狗扶著重機槍站在車鬥中整理著彈匣,枯瘦的臉龐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而他手中那漆黑的重機槍、森紅的木質槍托、長長的彈鏈、陰森森的子彈都在表明著重機槍的森森殺氣。
王阿貴仍然背著56半蹲在車鬥中,和喪屍近身戰鬥寬大的八一刺明顯不如細長的56刺,子彈再多終究有限,能少用一發是一發。除了步槍外,王阿貴的武裝帶上別著四顆手雷,腰上插著兩把54手槍,沉甸甸的備用彈夾插在武裝帶和衣服之間,手邊還放著幾十個用啤酒瓶做的汽|油彈;一挺八一式輕機槍正放在他腿上,王阿貴正往四個備用的開放式彈鼓中一顆顆地壓著子彈。
坐在一旁的韓燕正拿著一個彈鼓往輕機槍上安裝,然後把一個個備用彈鼓整齊地碼放在手邊的沙袋上。宋婉兒則拿著電工刀一個個地挑開重機槍子彈的彈匣、拉出彈鏈隨時準備給陳二狗供彈,她就是陳二狗的供彈手。
“大家準備好,火力壓製開始!”在接近村口的時候,陳二狗示意大家準備,隨後扯下防風鏡,把口罩掛在耳朵上,含胸收腹、紮好馬步,把67式重機槍的槍托頂在肩膀上、手指放在扳機上。而這邊眾人則迅速做好戰鬥準備,開保險、上膛。
隻見不遠處的村子口,大批的喪屍順著吉普車的轟鳴聲從村口向外湧,村外的農田裏三三兩兩遊蕩的喪屍也跟著圍了過來。慢慢的,喪屍群密度越來越大;聚集在村口的喪屍已經達到數百頭。震天的屍吼聲夾雜著刺鼻的屍臭味隨著北風吹向吉普車,即便是已經習慣了屍臭味的五人還是忍不住有點作嘔。看著一頭頭頭發蓬亂渾身殘破不堪的喪屍、張著留著黑色液體的大口、密密麻麻的蠕動而來,陳二狗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嘭嘭——嘭嘭嘭!!”麵對著喪屍,陳二狗先是打出一片彈幕熟悉一下槍性,隨後手中的重機槍正式怒吼了起來。麵對絲毫不懂得拉開散兵線的密集屍群,陳二狗不斷調整著姿勢、長點射和短點射互相配合著進行火力壓製;轉瞬間,森森的彈殼像下雨一般從機匣中紛紛跳出,冰冷的槍口頓時變得滾燙,從槍口噴射而出的子彈從彈幕彙聚成一條條金屬火龍像一把死神的鐮刀般橫掃向迎麵而來的屍群。
重機槍不愧“單兵收割機”的霸氣稱號,一發威力巨大的子彈穿過喪屍的身體就能生生從其後背帶下一大塊血肉甚至碎骨,然後剩餘的動能還能再鑽進後麵不遠處的喪屍體內撕裂它的肌肉和韌帶——這絕對不是步槍甚至手槍能夠望其項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