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慢慢吃。”宋婉兒大姐般慈愛地看著三個小姑娘端著飯盒吃得稀裏嘩啦的。王阿貴和陳二狗卻在心裏撇了撇嘴,想到剛才背著這兩個“美女”爬上來,心裏有點膈應得慌,這是三張怎麼樣的臉啊,半拉臉被燒得隻剩傷疤,一隻眼睛像被刀割了一般隻留條縫,如此恐怖的臉和那絕美曼妙的身材怎麼能搭配到一起去呢?
再看那三個年輕點的男人,無一不是臉上被燒得大大小小的傷疤,王阿貴有點同情他們——這該受了多大的罪才從實驗室裏逃出來的。這七個人隻有老者的臉還好些,還能看出來原來的模樣,看得出老者年輕時是一個儀表堂堂的男人,而且那份氣度,是一個長久發號施令的人才能擁有的。
這些人一身黑色打扮,統一的黑色呢子大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長靴,黑色的皮手套;男人是普通的短發,三個女孩是清一色的馬尾辮;這一身黑本來就夠奇怪的了,但是讓大夥感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的氣質真的是前所未見——男人個個溫文爾雅、儀態大方,除了有點少不更事外幾乎沒有王阿貴這樣的男人那種粗獷甚至有點粗野的感覺;三個女孩則個個冰清玉潔、純淨無暇,尤其是王阿貴背上來的那個女孩,最多20歲的年齡,180cm左右的身高、優雅的動作和體態完全不像裝出來的,似乎天生就宛若仙子一般——如果那張臉沒有毀容的話,該是多麼美麗的女孩啊。
“馮叔,還是您來帶隊吧。我不行的!”領頭的男人看起來有三十七八,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方便麵一邊對老者說道;為了交流方便,他們都戴上了翻譯機。
“唉,本來覺得年輕人都長大了,該讓位子了;看來年輕人還是經曆得少啊。”老者放下飯盒看著火堆喃喃地說道,“也罷,以後還是我帶隊吧。”
“你們今後什麼打算?”王阿貴掏出煙盒遞給老者一根。
“謝謝,我不會抽煙。”老者擺手拒絕,“忘自我介紹了,老朽馮劍,寶劍的劍——不知道,本來想去西安實驗室,聽說那裏還在正常運轉,但是走了半個月才發現到處是活死人,根本就沒法過去。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已經和社會脫節太嚴重了,誰也不敢相信,看到陌生人就躲起來。所以白天睡覺,晚上才敢趕路;這些天也碰到過幸存者,但是我們根本不敢相信他們,尤其是這三個女娃,看見你們嚇得哆嗦,這都是讓傳聞給害得,以為外麵的人都多麼心狠手辣呢。這不,幹糧吃完了,餓了三天才走到這裏,本想偷偷地繞過去,唉,一切都是定數啊。”
“能幹體力活不?能的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走。”王阿貴發出邀請,心說:一路上你也沒少嚇唬她們吧?原來這樣,我說那小妮子看見我就跟我要吃了她似的,這三個男人個子高大威猛,隻是體力不夠,訓練幾個月就行了;這三男三女穿上軍裝往那一站,更能唬人。再者說,這老爺子不比這些個年輕人精明到哪去、遲早還得上當吃虧,王阿貴也不忍心讓這三個純潔似水的女孩受到其他幸存者的欺辱。
“多謝收留。隻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馮劍頓了頓,相當尷尬地說道,“幹活我們不行,長這麼大肌肉已經萎縮成型,根本練不出來,看看這胳膊,肌纖維少得可憐,比正常人的肌纖維數量要少三分之一,就是訓練估計也抵不過一個普通的女人。但是他們六個修理各種儀器、機械都是個中高手,常見的機器幾乎沒有他們修不了的;而且我們隨身帶著國家最新研究成果,可以攜帶大量物資,明天讓你們看看。”
“那也行!不過兩個人抬袋50斤的麵粉總可以吧?”王阿貴點頭答應,行,終究比人少了強。
“嗬嗬,讓你見笑了,抬50斤的真夠嗆;老朽不是故意偷懶,這是真的。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終身不出實驗室的,改朝換代都和我們沒關係;但是一進入社會根本活不了幾天;當然,你放心,除了幹體力活外其他的不比一般人差勁。”馮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他們六個你喊他們龍一到龍六就行,老一套,龍的傳人,嗬嗬,這代號好像都爛大街了,他們的名字用白話沒法發音。”
“我是龍鈺。”那個精通“古漢語”的女孩側過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對王阿貴輕輕一笑。
“嗯,好,歡迎大家入夥。我叫王阿貴,這是許......”王阿貴介紹大家的名字。
“你就是王阿貴?”七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王阿貴,有幾個嘴裏還叼著麵條,麵條湯還往下滴著;三個女孩的眼中竟然冒著小星星,那三個男人就像看到錢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盯得王阿貴渾身發毛。
“別這樣看著我。又不是啥名人,一介匹夫而已。”王阿貴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啊,啊,啊!我們聽說過國家實驗室裏有一位天才,和你的名字一樣。他們還以為就是你呢。嗬嗬。”馮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打著哈哈。其餘六個人忙不迭地跟著賠笑,隻是那布滿疤痕的臉笑得有點恐怖。
“這是陳二狗、金雨堂、曹雪振;那是我妻子宋婉兒;陳二狗媳婦代安陽;金雨堂老婆韓燕;曹雪振媳婦張煜。”王阿貴給他們一一介紹其他人;馮劍七人說謊的本領很差勁,但是王阿貴也懶得追究,馮劍一定有什麼事情不能明說,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多說無益;而且搞研究的人都很單純,什麼都放在臉上,不會有什麼歪心眼。雖然他們那副崇拜的表情很真實,但是王阿貴不記得自己和陳二狗等人什麼時候和國家秘密實驗室有瓜葛,也懶得計較;於是就看著這七個人花癡一般地看著自己這八個人深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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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陳二狗,長點眼色行不?我們倆給這兒值班你擠過來幹嘛?回去摟你的安陽妹妹去。”小屋外的悍馬車旁,宋婉兒正使勁把陳二狗往車門外麵推,陳二狗嬉皮笑臉地就是死賴著不走。
“來,婉兒,坐我腿上;二狗,進來吧。”王阿貴看陳二狗可能有什麼事情搞不明白,就讓他進悍馬車的駕駛室裏。
“阿貴,他們不是一般人。”陳二狗裹緊軍大衣看了眼還有著瑩瑩火光的小屋門窗。
“嗯,馮劍的話一半真,一半假,不過他們都不是壞人。再說了,知道他們過去是幹什麼的也沒用。”王阿貴透過車窗向茫茫的雪地裏看了看,除了幾頭被凍成冰棍的喪屍在那杵著外沒有別的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