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夫妻(1 / 3)

“小子哎,造孽吧你就,今兒遭報應了吧?”陳二狗和劉偉把一個牲口抬起來直接扔進了一個泥坑,那個牲口被濺起的泥水狠狠地嗆了一口,拚命地咳嗽著、掙紮著。對這一切陳二狗他們視而不見,接過王軍從後麵遞過的一個桌子板一下子就扣了上去,接著三個人揮動鐵鏟,很快一座生人墓就形成了。

接著其他人紛紛揮動鐵鏟,把一個個牲口活埋進泥坑——做強人是天作孽,糟踐女人卻是自作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一個個牲口被拖進了泥坑,淒厲的慘叫聲隨著泥土的越堆越厚變得越來越弱,一座座活人墓平地而起。陳二狗沒有直接活埋他們,而是用木板在人與土層間留了個不大的空隙,就讓這些作了大孽的人在那個小小的空隙中認真體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以及無邊黑暗的恐怖,他們會慢慢地享受死亡的過程。

“一群傻|比啊,本來他們待之以禮的話,這會兒估計正和上麵談條件呢。”金雨堂站在陳二狗身邊無奈地說道。

“是啊,他們沒有經過什麼事情,這一年來他們覺得自己不可一世了,他們以為看上誰家姑娘他就可以霸占,這些人啊,不吃點虧就變得太自我、太貪心了。”陳二狗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背著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為這些人感到遺憾。

據那些沒有參與此事的士兵們說,其實一開始以禮相待,對方完全會跟他們回基地,因為伊麗華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但是這群人不僅驕橫異常,而且那個排長還偏偏看上了人家幾個女警衛,非要她們的身子不可,結果把伊麗華她們逼到了絕地,雙方這才翻臉開打。

一念是佛一念成魔,人是最理智的,卻也是最糊塗的,以為有槍有糧天老大地老二他就是老三,本來到手的一件好事,卻因為一個驕字、一個色字變得被人活埋荒野,這何苦呢?

剩下的十幾個沒有參與虐待也沒見過嫣雲身子的士兵王阿貴也沒有為難他們,而是繳了他們的槍讓他們開車回去,至於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他們的人品了。

在死地裏還能這麼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在基地裏這些人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但是王阿貴管不了這些事,他不是聖人,他更不會為了伸張什麼狗屁正義一口氣殺到那個小基地去,換一個人未必會更好。這些人以前都是生存在社會底層的人,一下子有了生殺大權,難免會飄飄然,在沒有足夠智慧的前提下,任誰坐到那個位置都會那樣,隻是程度輕重的問題。

“預備!——鳴槍!”陳二狗一聲令下,七條八一杠在三位烈士的墓前對天鳴放,向死去的烈士致以軍人最崇高的敬意,21聲槍響、21顆黃澄澄的彈殼掉落在烈士的墓上。

陳二狗蹲在墓前燒完了最後一摞紙錢輕聲歎息道:“路上慢走,兩位兄弟照顧好小姑娘,錢拿好,路上別虧待自己了——走吧,你們可以瞑目了,別留戀這世間了,走了也許比活著更舒坦。”

小六她們站在醫務室裏看著這群神情肅穆的男人鳴槍致敬,突然她們覺得這些平日裏粗魯、散漫、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竟然是這麼可愛,對敵人的冷酷、對烈士的尊敬、對陌生人的尊重,他們的另外一麵正是這個末世所缺少的,沒有對比不知道好壞,小六她們覺得其實這些人都是好人。尤其是陳二狗竟然也能正經,還能說出這麼飽含滄桑的話,這讓小六們意識到了陳二狗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其實是在掩飾著什麼,也許他的內心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吧。

兩個女孩流著淚看著這群陌生人給自己的同伴送別,眼神中的殺氣和提防也減輕了許多——其實男人並不都那麼混蛋的。王阿貴看到了她們眼神的變化,卻隻能在心中為她們高興,女孩終究太小,經曆了這麼大一場變故才成熟了些,才看清了一些事情,隻是這個代價實在有些太大了。

“嗯,嗯嗯!”那個叫藍雪的女孩看著王阿貴“嗯”了幾聲,手指微微動了動,意思是她有話要說,但是被包裹得緊緊的臉根本說不出話來。王阿貴示意小九去拿紙和筆來,雖然她說不出話來,但是手還能寫。

藍雪躺在床上,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下了一組數字,然後滿懷希望地衝著王阿貴“嗯嗯”著。

“這是呼叫暗號?”王阿貴看著這組歪歪扭扭的數字問道。藍雪嗯嗯了兩聲,表示是的。

“好,你們繼續休息,我去和他們聯係。”王阿貴收起紙,憐愛地撫摸了一下紅月和藍雪的臉,給她們擦去淚痕。

所有的隊員回到軍卡中後,大家坐在車庫裏,由當過通訊員的韓燕接過這組數字按照既定規律對外呼叫。大家五天的努力今天就要見分曉了,如果聯係不上,幾乎可以斷定伊麗華已經不在人世,墜機後的他們隻有隨身攜帶的槍支彈藥,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給養,剩餘的人太少了,連這種荒村都無法進入;別的不說,單單這夜晚氣溫隻有七八度的天氣,老太太都未必能熬得住,七八度在和平時期不算什麼,但在這缺吃少穿、風吹雨淋沒有什麼地方遮風避雨的末世卻足以要了一個老人的性命。

“喂!喂!是誰?陳傑?薛小蓉?蕭紅月?蕭藍雪?還是長兵、嫣雲?”揚聲器中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呼叫聲,聲音嘶啞而無力,這說明他們已經處在死亡的邊緣。

陳傑、薛曉蓉就是王阿貴趕到時已經死去的兩個警衛,也隻有這些貼身警衛才知道通訊暗號;長兵就是那個自願放棄生命的警衛,他和嫣雲一樣都是江湖保送的警衛——他們終究還是不相信外人,以至於唯一逃出來的嫣雲竟然不知道他們的聯絡暗號,工具終究是工具,也許表麵可以得到同等的待遇,但是終究無法融入對方的圈子,第一批死去的就是他們,但同樣,作為什麼都不知道的外圍警衛,他們死得也沒那麼慘烈。

...

“請問是伊麗華女士麼?我是中央衛戍部隊特種大隊退役戰士王阿貴,帶領自己的隊伍應中央命令救援伊麗華女士。”王阿貴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嫣雲,嫣雲指指自己又指指通訊器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意再見他們,王阿貴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待我們趕到時,陳傑、長兵、薛曉蓉、嫣雲四位烈士已經殉國,紅月、藍雪兩位戰士身受重傷,現在我基地醫治,聯絡口令是藍雪同誌提供,請告知你處方位。”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嚴刑拷打逼出來的吧?這個藍雪,死有餘辜——”通訊器那頭的女人輕蔑地哼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我操她老母!”金雨堂少有的罵了句髒話,紅月他們拚了命掩護他們的撤退,麵對嚴刑拷打寧死不屈,結果卻換來這樣一句話。

“燕子,繼續呼叫。”王阿貴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誰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阿貴倒不著急,救援不成功就隨他們的便,活膩味了死了怨誰?大不了所謂的獎勵不要就是了,有了嫣雲對他來說就是老天最好的獎勵。

“隊長,對方不接!”韓燕摘下耳機扭過頭焦急地對王阿貴說道。

“換安陽和清兒。安陽、清兒,你們熟悉一下呼叫程序,就當實踐一下了,通就通,不通拉到。”王阿貴聳聳肩示意韓燕換上代安陽和葉清兒。

“隊長,通了!”持續呼叫了一個小時,正當大家三三兩兩的回去各玩各的的時候,對方終於接通了。

“我是38|軍特種部隊退役戰士王阿貴,請伊麗華女士接電話。”王阿貴也懶得給他們廢話,愛接不接,死了拉倒;這方圓數千平方公裏都是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沒有車他們能跑到哪去?

“哼,什麼特種部隊?一群廢物——你等著。”剛才那個女聲極度不屑地說道。因為麵對的是國家方麵的人,王阿貴不敢再冒名頂替了,而是說退役兵,曆年38集團軍退下來的特種兵多了去了,現在數據庫全部作廢的情況下讓他們查去吧。

“喂,您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老年男子的聲音,而不是老年婦女的聲音,王阿貴嘴角翹了翹——果然不出所料,伊麗華不過是個廣告而已,這位才是正主。

“老先生您好,我們和你們遇見的劫匪並非一夥人。那夥人已經被我們當場擊斃,請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王阿貴誠懇地說道,能讓“著名科學家”當廣告隱藏的人不是掌握著國家機密的重要人物就是掌握著關鍵機密的專家——真正的專家,不是那些搬磚和泥的“磚家”,這些人根本不會對外露麵,一直是國家極力隱藏的絕對精英。

“哦,請問你們是哪個幸存者基地的?”老人的聲音波瀾不驚,帶著一種看破紅塵的味道,這種人絕對不是那些動輒跟猴子似上躥下跳的搬磚和泥的家夥,這氣度、這素質,絕非剛才那個女的能比。

“我們並非大型基地出來的,而是一個小型定居點,依靠團隊的力量在這末世苟活而已。”王阿貴簡短地說道。

“這樣啊,辛苦了,我能問一下您的隊伍有多少人嗎?”老人問道。

“戰鬥隊員17人,清一色退伍軍人,其中曆年退伍特種兵8人,現役、退役特警、海軍陸戰隊戰士9人,以及家眷,共計30人。”王阿貴一邊編著瞎話一邊心道:他NN的,查戶口啊?

“不簡單,真的不簡單!亂世生存下來的當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老人讚歎道。

“教授,這些人不能相信,外麵這世界沒有上百人根本活不下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不要亂說話,我心中有數。”老人似乎趕忙捂上了話筒,但是好像不會用那東西,沒有捂嚴實。

“不知老先生有何打算;鄭某人已經把該說都說了,如果您認為我們可信的話,請告知具體方位,我們派車去接您。還請不要低估我們的實力。為了救援各位,我們的人已經深入喪屍群腹地數十公裏,時間不多,請老先生認真考慮。”王阿貴的話已經有些威脅的意味了,現在對方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主動權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沒必要求著他們似的。

“不好意思鄭隊長,如有冒犯還請見諒,我的警衛員沒見過世麵不懂事,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老人意識到自己沒有捂嚴實話筒,趕緊道歉道,“我們用的是海事電話,有視頻接收裝置,還請煩勞鄭隊長讓我們和紅月、藍雪見上一麵,您也知道,我們現在實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可以理解。紅月、藍雪兩位戰士身負重傷,不能到通訊室來,請稍等片刻,五分鍾後繼續呼叫。”王阿貴關閉了通訊器。

“他NN的,那娘們還真牛比啊?廢物?她不是廢物她怎麼不留下來跟那群牲口幹架去?”陳二狗感到十分惱火。

“等見了麵再好好收拾她,一會兒給她們上演一出好戲。”王阿貴嘴角翹了翹,“大壯、老陳、王軍、劉偉,開一輛車去找喪屍去。”

“嘿嘿,演戲,我喜歡。”劉偉意味深長地笑了,大夥的眼睛同時瞟向陳二狗,陳二狗頓時滿臉布滿黑線,想發作又不敢,那邊代安陽正坐在通訊器前呢,代安瀾就在她身後,此刻正一臉疑惑地看著姐夫,怎麼他又成了大家擠兌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