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歐達想了想點頭道,他明白了,王阿貴也是有這種感覺,而且在此之前他和他一樣都拿不準這種感覺到底是癡心妄想還是真的就是第六感。歐達在把那份資料遞給鋼索之後就後悔自己的衝動,這種近乎癡心妄想的舉動會影響鋼索對他的看法,但是如今歐達意識到自己這次腦袋一熱憑感覺的做法做對了——也許是唯一一次。
“嗯,看來咱們倆想一塊去了。”王阿貴點點頭,毫不掩飾自己也有過相同的感覺,“看你的氣質你應該上過軍校吧?以前學什麼的呢?”
“嗬嗬,是的,我是石家莊陸軍學院畢業的,剛來長野基地才一年就碰上了屍亂。”歐達有扭扭捏捏地笑道,“我是學情報專業的。”
“哦,不錯。”王阿貴不以為然,學情報專業的未必就是特工或者情報人員,隻有那些綜合素質非常高的學員才會在畢業後被調到國安局進行進一步的訓練,在那之後才能變成一個初級的情報人員甚至特工。
但是王阿貴感興趣的不是歐達的專業,而是鋼索提到過的這個小子可能像老馬一樣會點什麼,亂世奇人異士輩出,在長野基地這種特殊的地方不排除會有幾個鎮場子的人,也許這小子就是其中之一吧;自己需要一批奇人異士——有錢有槍,想壯大自己的實力“養士”就成為必然。
古有孟嚐君養士三千,分“謀士、死士、異士”三種,而眼前這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小夥子也許就屬於其中的一種,王阿貴相信鋼索的感覺,尤其是他覺得這個小夥子很可能就屬於“異士”,這種人才不網絡入府豈不可惜?
“隊伍今後遲早要壯大,遲早要和其他幸存者基地建立聯係,介時咱們必須要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而且咱們現在也缺一個情報組的編製,我想問問你長野基地過來的戰士們中有沒有可以擔當起這個責任的?”王阿貴拋出橄欖枝,許之於權位。提出了一個自己一直發愁的問題,歐達雖然不是一個真正的特工,但是所見所聞所學總要比自己這一群門外漢強;雖然末世的一切都和屍亂前不一樣,但有些東西還是原理相通的。
“這個......這個......我能試試不?”歐達畏畏縮縮地說道。心裏卻在大罵:NN的,老子從來沒說見到誰這麼猥瑣的,還沒一次這麼丟人過!從來沒有讓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碰到克星了?
“那你能做什麼呢?你要知道啊,學情報學的可未必就是情報人員。”王阿貴依舊笑眯眯地說道,他可不知道自己的氣勢將對方壓得喘不過氣來。
“您......您看過《封神榜》麼?”歐達左思右想不知道話該怎麼說,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來。
“看過,小說和電視劇都看過。”王阿貴心道:該說正題了,果然你小子會點什麼,都拿《封神榜》來做比喻了。
“您......您信麼?”歐達說這句話時已經沒有底氣了。
“信!小說從來來源於生活,沒有哪個小說家能平白無故編出那麼多內容;但是現實肯定沒有小說中那麼誇張。比如說傳說中的魯班術,咱隊伍的木工老馬就會,這個不稀奇。”王阿貴表示自己信這回事,他當然理解給那些無神論者談論這些事情需要多大的勇氣。
“呼——。”歐達長呼了一口氣,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如果放到屍亂前的社會他給領導說這話估計被鄙視都是輕的,“這個......這個,這個我給您慢慢說吧,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沒事,有的是時間。”王阿貴掏出煙盒來遞給歐達,示意他抽根煙放鬆放鬆——還好,這回打火機沒讓人摸走。
“是這樣,建國前家祖年幼時救過一位異人,出於感恩那位異人教了家祖一個訣法,說家祖會在何年何月有牢獄之災,憑這個訣法可以化險為夷逃出生天;結果還真叫那位異人說中了,在那個人人瘋狂的年代家祖被關進牛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在夜深人靜時家祖念及這個訣法一路逃出生天,在荒野窮鄉躲過了那場浩劫。平反以後家祖就將這個保命的法子傳了下來。”歐達抽了幾口煙才說出了這番話,眼睛還緊緊地盯著王阿貴害怕他笑話自己。
“五行土遁術?就是《封神榜》裏土行孫和張奎的那種‘地行術’麼?”王阿貴很認真地問道。越來越有意思了啊,這世道可什麼人都有,還真有土行孫麼?
“哪能,哪能;地行術哪是凡人能掌握的。”歐達見王阿貴沒有嘲笑他,心裏又放下了一塊石頭,從煙盒裏又抽出了一根煙續上,“別說一日千裏的‘地行術’,就是一下鑽個一兩公裏的‘土遁術’都不是凡人能掌握的;就像絕頂的輕功、金鍾罩鐵布衫等傳說中的功夫、法術都不是凡人能掌握的,隻有深山老林裏那些與紅塵無爭、一心修行的人才能練成。我這種訣法隻能說是像《嶗山道士》中的‘穿牆術’而已,一般的穿過牆壁和短距離的鑽土我都可以做到。”
“嗯,說的不錯;凡塵中人整日為七情六欲奔波勞累,一顆心早就被蒙上了一層又一層汙垢,浸染紅塵的人如何能證得神通?世間所傳不過是小術而已。”王阿貴微微地點了點頭,“知道什麼原理嗎?”
“不知道,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更不知其然而然;一切都是隻會用不懂原理。”歐達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和世間所有的法術一樣,修行者在未證得佛果或者大道之前根本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嗯,禁忌不少吧?”王阿貴又問道;他得了解一些這種法術的禁忌。
“不少,施術前不得吃葷、什麼時候不能鑽、哪些地不能鑽、哪些牆不能鑽都有不少的禁忌。比如這牆都是鋼板,土生金、金強反克土,我就鑽不動。”歐達的話說得很有分寸,即表明了有很多禁忌,也沒說出自己的弱點。
小子,給我耍滑頭!王阿貴心中罵了一句,卻也無可奈何,弱點這東西是隨便誰都能說的?不過無所謂,你小子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能殺人嗎?”王阿貴沉吟片刻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啊?不能不能,可不能殺人!這法子是逃命的法子如果用來殺人的話根本就不靈,還會遭天譴的。”歐達愣了愣趕緊心驚肉跳地擺著手說道,嚇得臉都白了。
“不用擔心,不會讓你用這法子殺人的。”王阿貴笑了笑遞給歐達一根煙安慰道,“那不耽誤用其他法子殺人吧?”
“謝謝隊長,謝謝隊長——不耽誤,不耽誤。”歐達趕緊接過煙然後拿起茶幾上的火機給王阿貴點上。搞情報的有哪個是幹淨的?因為隨時都會被人發現少不得要處理掉一些人,不過有的是用明槍,有的是用暗箭而已。
王阿貴問的這個話就已經是對他開誠布公,歐達清楚自己該宣誓效忠了,“我會好好努力去做的。”
“嗯,很好,這就行。”王阿貴很滿意地抽了口煙,歐達知道他不想聽什麼“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憑什麼啊?王阿貴隻看做的怎麼樣,不過他聽到了他希望聽到的話,雖然很模糊,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尤其是這種事情,含含糊糊最妙不可言,大家都有回旋的餘地,“隊伍裏還有其他和你一樣的人嗎?長野基地這麼重要,總得有幾個鎮場子的吧?”
“嗬嗬,您聽說過那個傳說了;是,有幾個兵是高手,是道教祖庭天師府出來,還有一個是西域少林出來的,師從藏地密宗;但是在那場兵變以後就不知所蹤了。他們是上麵派來鎮場子的,可能感慨末世人心叵測回山了吧;還有幾個是軍科院特異功能部門派來幫忙的,但是特異功能終究不是法術,他們也沒學法術者的那份定力,他們的心已經被權力和欲望蒙蔽了,在那場兵變中被炮彈炸死,也算是天譴吧。”歐達遺憾地說道,“目前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他叫於洋,他是特異功能者,也是軍科院派來的,他這人沒什麼大追求,屬於那種‘什麼是幸福?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幸福’的人。”
“嗯,事實會證明這種人其實才是大智慧者。他會什麼?”王阿貴看歐達又在甄字酌句便追問了一句。
“這個......這個......怎麼說呢?他會遙視,類似於千裏眼吧,能看見十幾公裏以外的東西。但是長野基地沒那麼大的範圍,也不知道他是在瞎說還是真有這本事,反正我覺得上麵派來的人不該是過來混飯吃的。”歐達說道。
“嗯,我找人叫他過來——藍雪!藍雪?”王阿貴站起來喊道。藍雪推門進來問了一句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我聽說了長野基地的傳說,但是我覺得裏麵起碼有七分是假的,裏麵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王阿貴趁藍雪出去找人的時候問起了這個讓他疑惑不已的事情,順便也考察下歐達做情報的天賦,如果連小道消息都打聽不出來的話,就算他會點法術也隻能是給人打下手的料;而且那個傳說老周不是說沒人知道麼?這歐達怎麼會知道。
“嗬嗬,這個其實有些啼笑皆非;不是傳說中的那麼可怕,而是另有原因——”歐達搓了搓手笑了笑開始了回憶。
原來那個傳說並非隻有老周知道,而是隻限定在一定圈子裏麵,那個圈子裏的兵多是那些鎮場子的。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歐達自然會和這個圈子裏麵的兵有所接觸,時間久了也就知道這個傳說。然而真正的事實卻和傳說差著十萬八千裏。
長野基地底下埋著個鬼物是真的,可能類似於僵屍之類的東西,和四川南充僵屍事件差不多。但是泱泱中華、浩蕩國土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很多地方就是直接埋那不管,根本不可能一個地方派隊士兵去看著。
而長野基地裏的戰士並非是三個整編營的建製,而僅僅是人數符合三個整編營的規模而已。裏麵的建製有三個,一個是陸軍的兩個步兵連和一個工程兵連;另兩個卻是武警建製,一個是武警水利部隊,另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武警黃金部隊。
日軍在這裏駐守根本不是為了鎮壓這個鬼物,而是在距離長野基地十幾公裏的荒原上發現了一條金礦脈,日本駐軍就是為了這個金礦脈。
國民黨當局接防也是為了那個礦脈;當然這種事情不可能載入檔案。而長野基地的位置卻恰好在礦脈和銅山市之間,一直作為兩地來往的中轉站和休整之地。在共和國武警黃金部隊建立之前,長野基地那些不斷輪防的兵都是挖金礦的工程兵。因為那個金礦是一個共生礦,除了黃金外還有其他的稀有礦,而以前的采礦技術太落後,所以長久以來這裏的駐軍多是看守為主;一直到各項技術上來之後這裏才被定為一個永久性的駐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