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新兵們訓練的怎麼樣了?”王阿貴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問韓燕。
“早著呢,她們以前的食物結構太單一,營養缺乏現象很厲害,也不敢使勁訓她們。那些以前念書、坐辦公室的體質更差,得一步一步來,她們還沒停經呢。”韓燕一邊夾著鹹菜一邊說道。
“停經?這麼嚴重?女兵的訓練都是這麼?”金雨堂好奇地扭過頭問道,他覺得女戰士們被訓練到月經都停了是不是有些殘酷。
“嗯,停經很正常,過於勞累了就會停經。我那時一連四五個月不來,慢慢體質強壯了就會恢複,這是女兵必經的一道坎;清兒、遙遙和通訊室的女兵們已經過了這道坎,下麵就是新兵了。”韓燕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宋婉兒、代安陽她們當初皮包骨頭時已經停經了,所以不明顯,而後來沒受過訓練的女兵太少,這事兒金雨堂一點也不知道。
戰爭讓女人走開,月經是原因之一,從累得停經到恢複來潮,這道坎十分折磨人,但是邁過這道坎,女兵的身體素質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嗬嗬,你們看,邵洋那家夥也不怕人家嫌他煩,就那麼死乞白賴地往人家堆裏湊。”陳二狗衝大夥眨眨眼,示意大夥往那個方向看。
大夥紛紛扭頭看去,隻見和他們隔著好幾排的一溜餐桌前,曾紹洋正和舒文、張萍、司娟她們擠在一堆笑嗬嗬地吃著飯,看樣子幾個人的關係不錯。舒文和張萍都戴上了眼鏡,那股子清雅和書卷氣更濃了。
曾紹洋實在,嘴皮子沒陳二狗他們那麼利索,不會哄女人開心,但這末世的女人早就沒什麼幻想了,尤其是有故事的女人更是看開了很多,找個實在的男人過日子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再看食堂裏的其他戰士,光棍們紮堆的要遠比單身女人紮堆得多,隊伍要保持男兵比女兵多幾十個的現狀,今後人多了這個距離還要拉開,得讓男兵們保持一種必要的壓力感。這次新來的24個女兵就像新來的學妹一樣吸引了光棍們的目光。有些男兵們就開始下手了,但是還有人不著急,他們在等待下一批。
但是更多的,還是夫妻倆或者戀人倆一起卿卿我我地吃飯。有些戰士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距離產生美,每天隻有短暫的相聚時間使得這份感覺就像談戀愛時一樣珍貴、美妙。
另外,除了吃飯時,每天晚上車庫裏的各個角落都有一對對鴛鴦在黑暗中談情說愛,甚至**女愛——隊伍不提供便宜旅館,正值青春火熱年紀的戰士們隻能找個隱蔽點兒的幹淨地兒帶上席子、褥子打場戰鬥。
很多僻靜的地方都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作案地點,即便是被人不小心看見了大家也無所謂,看見的會悄悄走開,被看見的情到濃處也許就不知道。但不管如何,戰士們都會把戰場打掃得幹幹淨淨,不留下一點作案痕跡。
早飯過後,除了新兵要進行例行的訓練外,其他戰士就各幹各的活。在這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時代,戰士們每天的訓練時間很少;他們也不需要那麼長時間的訓練,實戰比單純的訓練更嚴謹、實在。隻有在和平時期才需要用嚴格的訓練來彌補實戰經驗的不足,而末世則不需要。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轉眼已經2012年1月底了,末世的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每一個戰士受盡波折、曆盡坎坷才發現現在僅僅是距離屍亂不過一年半而已,可是感覺上卻似乎已經過了十年一樣。
青海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28℃,天空永遠是陰沉的、北風依舊厲如刀割、白雪仍然不大不小地飄落著,地麵上的雪已經齊膝深了。賀蘭山基地似乎已經覺察到這裏的不對勁,他們似乎放棄了這裏,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沒見直升機過來過。於洋仍然是有事沒事朝東北方向看一眼,卻一直沒有發現他所希望看見的直升機;但是這事兒王阿貴仍舊三天一小提、五天一大提,要求戰士們不能放鬆警惕。
但是,該來的始終會來,公曆2012年2月11日上午時分,於洋拉響了戰鬥警報;15公裏外有直升機向這裏疾馳而來。刺耳的警報聲回蕩在遼闊的車庫中,正在工作、訓練的戰士們紛紛鑽進一直整裝待發的步兵戰車;軍卡的舢板被放下,18輛步兵戰車魚貫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奔向預先挖好的坑裏。
當一輛輛步兵戰車進入坑道中後,車裏的戰士跑出來掀起事先準備好的白色偽裝布把戰車緊密地隱藏起來。與此同時,戰車附近的一輛輛“防空導彈車”、“防空炮車”也紛紛隱藏好,接著軍卡也跟著衝出了鹽場大門。就在所有人員進入戰車的一刹那,天空中傳來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5個黑點從厚厚的雲層中鑽出,以極快地速度接近鹽場上空——他們沒有看見雪地裏隱藏著的幾十輛戰車。
這是五架直升機,占據製高點的是1架武直9,另外四架是“超級美洲豹”的改進型EC225型中型直升機。根據於洋的觀測,這支飛機編隊是擺好了打架的陣勢過來的。
那架武直9上除了雙航炮和兩管火箭彈外,還有四枚導彈,究竟是空空導彈還是空地導彈,於洋不認得。而另外四架EC225直升機則虛掩著機艙門,這表示裏麵有機載重機槍——民用飛機也隻能加裝個機載重機槍了。
“看來賀蘭山基地還是舍不得這批鹽和七架直升機;但是他們的攻擊型軍機也不剩多少了,這次才派來一架。”王阿貴看著朦朦朧朧的屏幕上五個黑點說道,一切和他預料的一樣。
“那架武直9挺棘手的,軍機的飛行速度非常快,咱們估計截不下它。”邱國興想了想說道。
“那就打掉它,逼停剩下的;不能為這一個家夥耽誤了事情。”王阿貴拿起對講機命令道,“所有人員注意,待他們降低高度後,第一波攻擊就要打掉那架武直9,其餘的飛機逼停他們。”
賀蘭山基地看來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這片荒原中會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在所有人看來,這種鳥都不拉屎的荒原中雖然喪屍少,但是人也很難活下去,這附近可是要什麼沒什麼,就是養牛羊也沒得活。就是有小股土匪也不過是力量薄弱的幸存者而已,己方的飛機神秘失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駕駛員連同裏麵的守備一起叛變而已。
鹽場裏麵的存油不多,直升機飛不了多遠,那群土匪也運不走龐大的飛機。甘當土匪的人都不會是願意去幸存者基地聽人使喚的人,但是離開這個地方他們又沒處活,因此這些人和可能還在鹽場中生活;在賀蘭山基地看來,這些叛變者簡直就是傻子,他們不知道一頓火箭炮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麼?
武直9中,機群的指揮官本來想依靠奇襲的速度一頓火箭彈航炮把鹽場宿舍、食堂什麼地方炸一頓,然後由剩下的幾架直升機放下步兵進行強攻,一來消滅那些土匪,二來把直升機奪回來。
但是當武直9飛臨鹽場不遠時,卻發現偌大的鹽場空蕩蕩的,灰蒙蒙的宿舍、辦公室門窗在北風的呼嘯中關上再開起,廢舊的設備落滿了積雪,整個鹽場中沒有一個人影;機庫的大門緊緊關閉,看不出裏麵是否有直升機。鹽場中央的停機坪上兩架紅白相間的AC313安安靜靜地停在那裏,一架的旋翼展開,一架的旋翼折疊;就那麼孤零零地停在停機坪中央一動不動。
機群再靠近些,沒發現有反抗和警戒,再靠近些,仍然沒有,哪怕到他們懸停在鹽場上方時,下麵依然寂靜如斯,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按說這麼大的轟鳴聲裏麵的人早就炸成一鍋粥了,起碼從那些開著的門窗中能看見人影,可是沒有,一切都沒有;鹽場寂靜的就像鬼屋一般。
但是機群的指揮官看出了端倪:鹽場中的空地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沒有什麼積雪;兩架直升機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積雪和灰塵。這一切都說明這兩架飛機剛開過不久,鹽場的人也才離去不久;鹽場大門外的積雪上看不出車轍印跡,這說明他們起碼有一天一夜沒有回到這裏。
機群指揮官大喜過望,隻要下去幾個人給飛機加滿油、然後開著飛機直接飛走就行,剩下的建築物丟幾枚高爆手雷就能給他抹平,這群土匪就是回來也得凍死
但是同時,這個對手讓指揮官感到有些失望,他們不僅僅太笨了,而且沒有消滅他們讓指揮官感到有些窩火。
為了以防萬一,武直9離開機群以鹽場為中心在半徑數公裏的地域偵查了一番,他們發現這麼廣大的區域中沒有任何土匪活動的跡象,甚至連幸存者、喪屍活動的跡象都沒有,這說明他們跑得非常遠,估計是去哪裏找食物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正規軍的作戰十分小心,他們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危險,不輕視任何可能的對手。在武直9偵查完畢後架EC225開始降低高度,接著機艙門拉開,一條條速降繩被拋出,一個個矯健的身影背著步槍順著繩索開始速降,這一批下來的是80人,他們沒有直接降落在圍牆裏麵,否則在繩子上的他們就是一個個活靶子。這些步兵訓練有素地臥倒、然後互相配合著一點一點向圍牆靠近。
“嘭嘭嘭”機載重機槍朝院子中打了一道火鐮,熾熱的火龍掃過宿舍、辦公室、食堂的門窗打得裏麵火星四濺,但是仍舊沒有人出來反抗。於是圍牆外的步兵開始放心大膽地翻牆。
很快,鹽場的大門被打開了,外圍的步兵迅速衝進鹽場,80個人開始一間一間地搜擦每個房間。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是,這些房間中全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甚至連桌子、椅子、床板都沒有了,隻有一條條破被子、破褥子和破衣服堆在牆角處。
機群的指揮官笑了,這群土匪看來是把能燒火的東西都當柴火燒了,就這點本事還想和強大的賀蘭山基地對抗?嗯,也許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有賀蘭山基地,如果知道的話他們還敢麼?
“阿貴打不打?”軍卡裏的通訊器傳來陳二狗的呼叫。
“不打,等他們都降落再說。”王阿貴沉著地回道。他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有多放心。
看來機群就帶了這80名步兵,沒有第二批人員降下來了。得到地麵人員的安全回複後,機群開始降落;偌大的鹽場停機坪可以容下三架AC313降落,如果不是那兩架飛機礙事的話,這五架不大的飛機完全可以同時降下去。
因此有2架直升機降落在了鹽場中央,那架武直9和另兩架飛機則降落在鹽場大門外麵。看來他們明白檢修飛機和加油是個需要時間的問題,不知道要在這兒待多久,飛機一直盤旋著要耗費大量的燃油,於情於理他們都應該降落減少油料損耗;而且一時半會兒的那群土匪也回不來,就是回來了他們也不敢進來——這可是一支正規軍。
隨著五架直升機的旋翼逐漸變慢,武直9的艙門打開了,一個戴著飛行頭盔的中年軍官踏出了飛機,對著敞開的大門和空蕩蕩的鹽場微微地冷笑了一下,然後甩開矯健的步子向鹽場中大步走去。
這名軍官很有一副軍人的氣質,雖然不瘦,但也不胖,堅毅的臉龐、濃密的眉毛、強健的背影都表明這一位真正的軍人,勇敢、堅毅、冷靜而又忠誠。
軍官一邊走一邊從航空夾克中掏出一個煙盒,取出一支煙點燃;然後抽著煙站在大門口冷笑著看著鹽場中央的4架直升機,他似乎在嘲笑那些不堪一擊的土匪們一樣。隻是他沒有注意到一處柴火垛子中閃爍著一點紅光,一個漆黑的攝像頭正冰冷地對著他。
這位軍人上過戰場王阿貴看見屏幕中那個軍官堅毅的臉龐和不自覺做出的動作後,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熟悉這股氣質,隻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會被烙上這種不可磨滅的氣質。這是個強硬的對手、也是個令人敬佩的對手,王阿貴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全體注意,待旋翼完全停止之後出動,所有車輛直接撞塌圍牆進去,保護好直升機,如有反抗一律格殺勿論。”王阿貴不再想那種感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可能就此收兵,他拿起對講機開始下命令。
軍官踏入清掃得沒多少積雪的鹽場時突然感到頭皮一緊,不好軍官的直覺告訴他這裏有危險,那種強烈的感覺十分清晰——這地方很危險可是他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危險的,先期下來的士兵們已經將這裏翻了個底朝天,別說人,就是隻老鼠都沒有,怎麼會有危險呢?
可是那種強烈的感覺真的很真實——這是從殺場上練就的本能。不行得讓一架飛機上天上看看去軍官扭頭就要走出大門對武直9的駕駛員下命令,可就在他剛剛踏出大門的一刹那,他看見了大門外不遠處的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雪丘動了,軍官的眼睛迅速瞪大,右手飛快地摸向腰間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