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有多少?”王阿貴思考了一陣說道。
“男孩七十多個,女孩一百多個,你能都要完嗎?”大黑有些緊張地問道。這麼多累贅他巴不得都換出去呢,至於這些孩子出去是死是活他才懶得管,這就是末世,老人、孩子就是累贅。
“給我挑健康的男孩;女孩要相貌清秀、身板好,最好是處女。這些人我另加價——稍等。”王阿貴又思考了一陣向後伸手,後麵的保鏢趕緊把對講機遞給他。
“劉偉,給我搬30噸水泥、10噸鋼筋過來;另外帶30噸柴油。”王阿貴對劉偉說道。
“你們的城防也該加固了,這麼多人閑著幹什麼?趁著現在有槍有人把基地擴大點吧。”王阿貴關閉對講機對大黑說道,
“當然,現在這些人不值這麼多錢,剩下的算預付賬款,回去告訴牧民,有這樣的孤兒孤女的都帶過來,女孩如果是處女加價收購,年齡別太小,我們能等三年五年,等不了十年八年。但是你要給我把好關,別什麼都給我往裏塞。”
“放心沒問題小事一樁”這回大黑的胸脯拍得山響,擴大基地這感情好,那些老弱病殘也有活幹了,幹不了大活搬磚和泥再幹不了扔出去得了,如果能把基建工程繼續下去,基地就進入了一個良性循環。
當確定好價錢後,王阿貴也回裝載機上歇著去了,大黑很有眼色地沒有留宿,他知道那麼大個的機器上留給這營長的宿舍肯定要豪華得多,而且那個小姑娘這麼愛幹淨肯定不會喜歡“一級甲等宿舍”裏那雖然整齊卻髒了吧唧的床單被褥。
“老實交代你要那麼多小女孩幹什麼?以前是給戰士們婚配,現在女人多幾倍你怎麼還要?”一進辦公室,王阿貴就麵對了宋婉兒的河東獅吼,隻是宋婉兒嘴上叨叨歸叨叨,手上還依然給王阿貴倒水盛飯。
“這麼快就成統一戰線了?”王阿貴嘿嘿笑著一邊洗著手一邊說道。這邊宋婉兒帶頭河東獅,那邊紅月藍雪握著小拳頭、抿著嘴在後麵無聲地加油,嫣雲則躺在沙發上繼續看她的小說等著看笑話,不過這幾個女人看王阿貴今天心情好才敢鬧的。
“屍亂三年了,這世道人均壽命低啊,80後的現在已經是中年人了,90後的已經邁入中年;00後的已經是年輕人。你們想想,沒念過書、沒接受過熏陶、沒見過世麵的女孩會有氣質麼?再漂亮也是傻大妞。”
“在可以預見的三五十年裏,男人要終身上陣廝殺,那麼以後的孩子誰教育?還是女人,而隻有高素質的女人才能教育出高素質的孩子。但是上過大學、上過高中的這三代女人已經沒幾年了,再不傳承下去,這基礎的文明就斷代了。
咱們養一批女孩,就是要培養一批高學識的女人,讓她們把咱們的學識繼承下去,也是為了今後的孩子。”王阿貴一邊吃著飯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站的高度不一樣,眼界自然就打開了,這個問題王阿貴以前從沒考慮過,但是現在這個問題要及早下手了。。.。
“咱們現在還養不起老年人,等咱們成了西北王的時候,還要大量收留老教師、老醫生、老學者、老工人,人類文明不能就此斷代。各位夫人?明白了嗎?”王阿貴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四位夫人。
“明白啦我說呢,咱們老鄭同誌剛有了龍鈺這個絕世紅顏不可能還這麼不知足的。”宋婉兒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王阿貴老板椅上說道。
宋婉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現實,在這缺醫少藥、缺吃少喝的世道,人均壽命不可避免的會隨著科技一起倒退數十年。如今的人均壽命能有50歲就很不錯了,如此算來,快而立之年或已經而立之年的80後可不是已經稱作中年人了?剛剛二十出頭的90後可不已經開始奔向中年了?
末世一年要操過去十年的心,王阿貴剛剛三十一歲卻老得像四十歲的男人一樣,他的眼角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皺紋——這都是操心操的。
與之對比強烈的是,劉偉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像個奔四的男人一樣老氣橫秋,這就是末世;獨立八師條件好,其他幸存者基地呢?缺醫少藥、吃不飽、穿不暖,70後、80後還有幾年可活得呢?當這一代素質普遍較高的人逝去後,人類文明將不可避免的出現斷代。
“你們放心,龍鈺是最後一個,這話我今天說出來了。”王阿貴斬釘截鐵地說道,五個就夠頭疼的了,還想幾個?非得湊夠兩桌麻將才行?
“紅月、藍雪、嫣雲,你們都聽見了啊他要再找的話咱們五個一起把那女人轟出去”宋婉兒可算抓住話柄了,趕緊大聲宣布,沙發上的嫣雲把書一扔趕緊和雙胞胎一起起哄,一家人熱熱鬧鬧得倒也溫馨幸福。
。。。
這個夜晚對於巴喀拉基地來說是個少有的不眠之夜,大批的彈藥無非是最好的興奮劑。
當柴油倒進抽水機、發電機後,巴喀拉基地迎來了三年中唯一一個有電燈的夜晚和隨便喝不掏錢的井水;牧民們看著眼前亮晶晶的燈光流出了熱淚,他們本以為自己後半輩子再也看不到燈光了呢。
牧民們不缺牲口,但是缺武器,很多牧民帶著牲口在巴喀拉基地已經住了兩三個月了,雖然牲口養得白白胖胖的,但是人卻發愁愁得瘦了十幾斤,換不到彈藥他們可沒臉回去。
但是今天,那群土匪們卻給他們帶來了好消息,就是讓他們用肉換軍火,當然,沒有宰殺費的,但是牧民們也樂意白幹。
大黑也夠光棍,每頭牲口30發子彈,犛牛60發;還要槍的子彈減半。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是批什麼槍,但是他相信王阿貴不會用一批玩具槍來忽悠他,能拿出來換的,肯定不是新槍。但是如今這世道,多少人連條老炮筒都沒有,哪怕是膛線磨平了的老槍也值大錢。
整個晚上基地裏人聲鼎沸、牲口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大批大批的牲口被開膛破肚,大扇大扇的鮮肉被清洗後直接運到門口停著的“冷藏車”。
而軍卡裏的戰士則用手推車一趟一趟地往車廂裏特製的冷庫搬運,以前戰士們吃的鮮肉都是打來的,平時隻能吃肉幹,不過今後戰士們可以像以前那樣吃到冷鮮肉了,而且不會再像屍亂前那麼貴的離譜。
“這老黑也太大方了吧?這牲口值兩個彈夾嗎?”劉偉趴在窗戶前看著燈火通明的基地裏忙碌的人群說道。
“值,你給我說說為什麼值?”王阿貴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地問道。
“介個那個還真不懂”劉偉很幹脆地承認不懂。
“大黑這人很有心計,你以後跟他打交道要多學著點,多喊兩聲哥。大黑的用意是通過這批軍火刺激基地的良性循環。還記得美國當年大蕭條時怎麼做的嗎?”王阿貴揉了揉太陽穴問道。
“召集大量失業工人,一隊在土山上挖洞,挖完了給工錢換地兒挖;然後另一隊去填挖好的洞,填完算工錢然後換一個地兒繼續填。希特勒當年在的時候是大興土木,建高速、建機場,修公路。但是美國設施完備不需要那樣,隻有挖洞,挖完了再填。然後工人有錢可以消費,需求量就增大,慢慢經濟就盤活了。”劉偉說道。
“對,大黑就明白這個道理。給槍給子彈刺激牧民的生產,高原上喪屍相對較少、活動緩慢,有槍有子彈就能活著;能活著就能養大量的牲口,然後能給咱們換更多的軍火,這樣一個良性循環就建立了,對大黑、對牧民、對咱們都是好事。”王阿貴閉著眼慢慢地給劉偉解釋。
就在外麵殺牛宰羊熱鬧非凡的時候,基地西牆角,肮髒破舊、臭氣難聞的難民棚裏,基地的醫生帶著一群男兵正在挑選健康的男孩和模樣秀氣的女孩。一個個骨瘦如柴、渾身髒臭的孩子站在強光燈下被細細挑選,一個個麻木的孩子任憑這群漢子們拽來拽去,叫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們你們要帶這些娃兒幹啥去?”一個渾身髒臭的枯瘦老太簡直是爬過來的指著這群守備喝問道。
這個不大的難民棚裏有三百多個老人和孩子,這裏就是他們人生的最後一站,這就是末世,當資源稀少的時候,弱者會成為第一批被犧牲的人。
“老太太,別管了,你先管好自己吧。”一個守備把槍一橫擋住這個站都站不起來的老太說道。其實守備心裏也發酸,也許再過十年,躺在這裏的將是自己吧?
“你們……你們是不是要把娃兒賣了吧?”老太太伸出骷髏一般的手緊緊抓住守備的褲子大聲喊道,和這些孩子待了這麼久她早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孫子一般看待。
“我說老太婆你管那麼多幹啥?就是賣了你能咋地?好好歇著吧,過兩天你們就有活幹了,有活幹就有飯吃、有衣服穿,別管恁多了,你管不了的。”守備輕輕掰開老太的手說道。
“啥?俺們能幹啥?”一聽有活幹,棚子裏近百個老人顫抖著撐起身子問道。
“打喪屍你們幹不了,搬磚和泥總能幹得了吧?基地要擴大規模,會有你們一口飯的。”守備離老太遠了點說道。
“行了,這些人全部帶走;那些留著過幾天幹活吧。”帶隊的軍醫冷冷地指著一隊挑出來的孩子對守備說道,然後一言不發地扭頭走掉,留下一群石化的老人和哭泣的孩子。
作為醫生,這名軍醫能做隻有這些,留下的孩子都是殘疾或者先天性疾病的,能活多久就看他們的命了,這雖然很不公平,但是這世道何曾有過公平?屍亂前的世道沒有,這末世更是沒有。
。。。
第二天天亮,巴喀拉基地已經被鮮血染紅,隻要是能宰牲口的地方到處是一片鮮血和斷骨殘渣,如果在飛機上看很容易讓人想到這裏剛遭受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但是和外表看起來大相徑庭的是,被鮮血濺滿了衣服和臉的牧民們卻高高興興地排著號等著領槍。
被挑選出來的50名男孩、40個女孩個個骨瘦如柴、近乎赤身裸體地站在裝載機下神情麻木,他們已經餓得什麼也顧不得了。這些孩子最大的不過16歲,最小的才13歲,正是需要父母疼愛的年紀卻成了孤兒,這樣的孩子在末世的幸存者基地裏太多太多了。
這時,幾個打扮得花裏胡哨的女兵抬著一桶桶大米粥、幾筐饅頭和一桶鹹菜來到孩子們麵前放下。另外幾個女兵則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過來,箱子裏是快餐杯和餐具。
“每人一個飯盒一雙筷子,從女孩開始領,領完了去盛粥。不許亂動,不然一邊餓著去。”帶隊的女兵冷冷地注視著這群孩子低喝道。
什麼樣的將領什麼樣的兵,這些女兵和宋婉兒、王蘭一樣刀子嘴豆腐心,罵歸罵,實則心裏卻真心疼這些孩子,但是她們必須限製這些孩子的食欲,孩子們已經餓了這麼久,不能一次吃太多,否則會死人的,一切都得慢慢來。
“一人一碗粥,一個饅頭,一勺鹹菜找地兒蹲著吃,吃完了剛才怎麼站還怎麼站誰要是搶的話今天這頓飯就別吃了”負責給孩子們打飯的女兵瞪著眼大喊道,完全不顧這群孩子可憐巴巴的神情和奔湧而出的口水。
孩子們就這麼老老實實地領完飯盒去打飯,男孩排在女孩後麵眼巴巴地看著蹲在旁邊拚命吃的女孩。男人在末世的地位高,那麼承受的苦難也必然多,這就是規矩,沒有人會隻得利益而不服出代價。
“啪”突然間,一個女孩手中飯盒被一個女兵一巴掌打掉,飯菜灑了一地,那女孩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剛才怎麼說的?誰讓你搶的?你搶了你的姐妹吃什麼?再哭?再哭把你扔了信不信?”那女兵伸出手作勢要打,“一邊站著去,這頓沒你的飯——都給我聽好了,誰敢搶,第一次餓著,第二次扒光衣服看人家吃飯,第三次直接扔屍體堆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