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上爬出來,和人們打了個照麵,我就急急地背上大娘準備的幹糧,離開了村子,向來時的路走去……
很快便順著來時的路,找到了那個洞口。太棒了,馬上就可以回家了!我幹脆丟了幹糧,側身進入洞中:依舊是越向內行越黑,路也越窄,卻在峰回路轉之際出現了一絲光亮——是出口透進來的陽光!我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出口走去,卻在鑽出來的那一瞬間愣在原地——這不是我期盼的現代世界。
格局規整的街道,道路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商鋪,偶爾間雜著幾座氣派的豪宅。此刻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道路兩旁叫賣聲不斷,儼然一派繁華之景。我承認這些人的著裝都很漂亮,但傻子也知道那是古裝啊!莫非,我又穿越了?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我太心急了,穿了一半就出來了才會來到這裏,一定是這樣的!這樣想著,便轉身準備回去,可剛才鑽出來的地方早已變成了一座古廟,哪裏還有洞啊!不要啊,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但也不能這樣懲罰我啊!嗚嗚嗚……
鬱悶了半天終於清醒了過來: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總是要生存的,唉,剛才丟了一包幹糧,可把我心疼的。
轉頭看了一眼古廟,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應該會給我一口飯吃吧?可這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對了!古時候的人好像都很迷信耶,前幾天剛好下載了一個算命軟件,還蠻準的,不妨試試?可是沒有招牌啊!我低頭盤算著,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耳邊卻傳來竊竊的議論聲。“天哪,你看這姑娘……”“是啊是啊……”我愕然地抬起頭,卻對上人們的指指點點,把頭埋得更低,快步地離開。慌亂地逃離,卻突然被人攔住,錯愕地抬起頭,一張臉被曬得紅彤彤的,一襲書生服越發襯得他老實可欺,便沉聲問:“有事麼?”“姑娘可要買幅字畫?”破冰般的聲音從男子口中流出。我愣了愣,搖頭離開,突然想起什麼,又折身回來。“如果我能讓你賣出更多的字畫,你是否可以考慮把它借我用用?”說著指向身前的招牌。男子沉思了片刻,爽快地點了點頭。我笑著走到案前,撿起那些字畫,仔細地翻閱起來“畫得倒都是不錯的,隻是沒有新意。另外最大的問題就是畫得太滿,你看像這幅畫,要是能提首詩就更漂亮了。”“這個我自是知道的,隻是一些老爺隻要畫,按畫幅給錢,若是寫了字是要扣錢的。”男子淡淡道。“何必理會那些附庸風雅之徒呢?畫的價值在於意境而不是畫幅,若是好畫,即使巴掌大小又何妨?你是書生,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麼?還是為了錢可以放棄對雅致的追求?”被我這話一問,男子窘得不再做聲。“像這幅畫,大可以以霧氣作陪襯,給人虛無縹緲之感,同時也能引發人的遐想,相比此時意境更為深遠。”男子頓時欣喜地點點頭,“姑娘說得極是!陸某這就重畫。”說著便拿起毛筆在宣紙上渲染開來,而我則在一旁看風景。
“姑娘,你看呢?”正當我昏昏欲睡之時,男子拿了畫呈在我麵前,果然是聰穎的人,稍作點撥便繪出這樣的驚世之作,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來了一位公子裝扮的男子,他在畫攤前停下,隨手翻了翻,搖了搖頭。正要走時,看到放在一旁的一幅畫——恰是我剛要姓陸的重畫的那幅,拿起來細細揣摩著,又抬起頭道:“這幅畫怎麼賣?”這書生一聽激動地正欲答話,我卻一手按住了他,“這幅畫隻賣給懂畫的人。”“哦?”狐疑地打量著我,“怎麼個懂法?”“那要看公子願意出多少錢買這幅畫了。”我不動聲色地說道。了然地一笑,“還是姑娘出價吧。”我用手正反比劃了個五,道:“喏,五十個銅錢不算多,願加價的請便。”身後的書生不由得一顫。“好!我出一百。”與此同時,一包沉甸甸的銅錢落入手中。意料之中的淡然,回身細細將畫卷好,交到眼前的人手中。他勾起嘴角笑笑,轉身離開了。
“我平時的畫也就隻賣幾文錢,你剛卻賣了一百。這下闖禍了,那公子待會兒一定會找人來砸攤子的,我們還是快點逃吧。”陸書生驚慌地說道。“放心,這畫值那錢。況且,他一個貴公子也不稀罕這一百個銅錢吧?就算要多了也權當劫富濟貧了。”我擺擺手無所謂地說著。“你就別做夢了,快點逃吧,他們估計馬上就來了。”書生有些焦急地說道。“要逃你自己逃去吧,喏,這是一百錢。不過我既然幫你賺到了錢,這招牌就先借給我了哈。”說著,便將那錢袋子拋給了他。而他卻嚴肅的將錢袋扔在桌上,道:“這些錢我是不會要的,這個招牌姑娘要用就拿去吧,在下告辭。”說罷轉身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