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我這前腳剛回了古董店,屁股還沒坐熱,段霽夜便快步走了進來。
方才見了我的那一刻還有幾分欣喜,卻又在轉瞬間斂於眸底深處。
抬了眼來,淡淡地問道:“去哪兒了,為何宿夜不歸?工作可有完成?”
輕輕地將頭偏向一邊,並不打算回答他。
卻又聽他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我在同你說話,去哪兒了?”
斜瞟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答道:“不過是心情不好,出去逛逛罷了。”
聳聳肩膀,打眼瞧著一眾博古架上的銘牌,“至於工作……又沒有幾個客人。每日不過是幫這些器物寫寫簡介、貼上銘牌罷了。”
就見他微眯著一雙眼睛,危險道:“所以,就可以隨便未經允許地,便私自外出了,對嗎?”
本是理直氣壯地,被他這麼一問,反倒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而他則凝視我有頃,冷聲接道:“作為老板,你自己先帶頭曠工。不說會給底下的夥計帶來怎樣不良的影響,若是當真來了什麼重要的客人,你要他們幾個下人,如何應付?”
頓一頓,仔細觀察著我麵上的表情,才又說道:“況且,這為商品貼上銘牌,難道就不是作為老板你,應該完成的工作嗎?這件事情,你若是不做,還想要誰代替你做呢?還是……打算留到客人上門了再做?”
一時語塞,一張臉被他盯得一陣泛紅。忙得揮了手來,不耐煩地說道:“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那麼緊張幹嗎?”
他卻是一把奪過我的手來,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整整一天!你一個姑娘家的,宿夜未歸,成何體統!”
裝吧,繼續裝好了!
鼻孔裏迸出一聲冷笑,答道:“段公子也是好興致。不去府裏陪著翠袖佳人,倒有閑情逸致,來關心我這閑雲野鶴了……”
就看他呆愣了片刻,嘴角才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就要走出門去,回頭卻又叮囑道:“明日一早,便有馬車來,接我們眾人出去。你早些起來。”
緊皺著眉頭,便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我是不會去的!”
那一襲青衫,卻是頭也不回地,拂出門去。
疾步回了府裏,聶湘柔依舊在望月亭裏候著。
見了來人,忙急急地迎上前來,問道:“找到韓茗雪了嗎?”
就見段霽夜默默地點了點頭,“嗯。”
聶湘柔也是滿臉的喜悅,雙手合十,說道:“太好了!找到了就好!”
卻聽段霽夜又是冷聲說道:“她知道了。”
“嗯?”瞪大了一雙眼睛,疑惑道,“知道什麼了?”
猛地回過頭來,一雙犀利的眸子,能爆出火來。強壓著怒氣沉聲道:“早就告訴過你,為了避嫌,這些日子不要來府上。隔牆有耳的道理,你難道不懂麼?”
聶湘柔呆愣地張了張嘴巴,又遲疑道:“可是,我們兩本來就是一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啊!”
段霽夜拂了衣袖,指著她怒道:“你還敢說!我們這麼努力,為了什麼?!”
聶湘柔依舊仰起頭來,是不服氣地答道:“對於我這用蠱之術,我自己還是有自信的。縱然不用你這辦法,”手腕一轉,緩緩的捏起了拳頭,“我一樣,能遊刃有餘地,將她控製於鼓掌之中。”
段霽夜卻又是輕聲地笑,嘲諷地說道:“不論多麼強大的蠱術、牽魂術,都奈何不了意誌堅定的人。你這噬魂蠱,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