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冷香遠輕輕放在床榻之上,玉無痕倒在她的身旁。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玉無痕睡了過去。
玉無痕心裏發疑,一杯茶水而已,自己竟然醉了?
他並不知道,隻是冷香遠在茶水中放了少許迷魂散。
冷香遠側身將玉無痕抱在懷中,嗔怪道:“身子都這般虛了,還苦撐著。”
雖然玉無痕說著“無事”,可當冷香遠走出竹門的那一刻,眼尖的她,還是看到了地上點點血跡,那血跡極細小,顯然被刻意處理過,若不認真看,倒真看不出。
冷香遠望著懷中熟睡的玉無痕,一臉的無奈。
於是,兩人就這般和衣睡到天明。
這一夜,玉無痕睡得極熟,他夢到,在那株盛開的桃花樹下,一女子從那遙遠的時空跑來,與他緊緊相擁,那醉人心脾的桃花香蜂蝶般落在她身上,星星點點,令他心神動蕩。
他低頭,含住了那女子的唇……
東方破曉,冷香遠一隻手覆上眼眸,擋住那刺眼的晨光。
一回頭,見某人正“色迷迷”的咬著自己的衣袖,冷香遠忽覺身上一陣惡寒。
咬得那麼起勁,當成什麼了?
冷香遠扯了數次無效,反扯出了某人的口水。
天!
冷香遠頓覺五雷轟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要,這麼……
無恥啊!!!
無奈,冷香遠隻得剪短了自己的衣袖。
起身伸著懶腰。
一旁的某人依舊“咬”的香甜。
好吧,冷香遠決定不再理會那人。
兀自走到桌前,冷香遠的指尖蘸了些昨日的茶水,在桌上寫道:“吾與君永結百年,奈大仇未報,自當遠離
吾欲往白眉山拜師,望君勿隨,待大仇得報,親自謝罪。
冷,敬上。“
冷香遠從小就懷有這等異能,凡是天下之水,仿佛都與她心意相通,故她不死,她不願,這水也不會幹。
在玉無痕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冷香遠隻能離開這個無賴的家夥了。
玉無痕受傷極重,這藥該能迷他十天半月,這時間該是足夠她去往白眉山了。
再見了,玉。
——
自離了小屋,冷香遠仍是一路往白眉山而去,路上也聽了不少傳聞,無非是一些說白眉山如何如何的高不可攀,神秘,且不為人知。
冷香遠聽得路人把白眉山傳得如此神乎其神,冷香遠苦笑。
世間傳聞那不朽森林陰冷古怪,入者無一生還,實則靈朽奶奶慈悲心腸,護天下眾生免於劫難。
由此可見,道聽途說實不可信。
冷香遠在鬧市之中,氣定神閑的飲了一口茶。
屈指而算,自離了小屋,已過了五日之久,不知,玉是否康健?傷勢有無好轉?可否醒轉?是否憶及自己?
“這小妞兒長得好生俊俏。”遠處,一個滿臉大胡子梳著向天辮的小矮子將一把碩大彎刀扛在肩頭,一臉的色迷迷。
“是啊,大哥,這平陽城可是好久都沒出過這麼漂亮的妞了。”一旁長得稍白淨些的男子穿著布衣,轉頭望向身旁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麵如重棗,粗獷的麵龐上生著些胡須,看起來是個熱血猛漢。
“該不是平陽城的女子,嚐嚐外來的鮮也是不錯的。”那矮子挪了挪扛在肩上的彎刀,用滿是口水的舌頭舔了舔他那兩扇油膩膩的大唇。
“滾你媽的,要嚐也是大哥嚐,哪輪得到你這矮子。”那白淨男子冷聲一哼,一臉不屑。
“嘿你個臭老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大哥沒發話,你瞎得瑟個什麼勁啊。”矮子把肩上的刀移至胸前,一副一言不合就動刀子的架勢。
“想動手不是,怕你不成?”那白淨書生袋子裏提出一條鐵鏈,揮動間似見九天銀龍下凡,端的也是無比厲害。
“都給我住手,你兩個,若想打,回寨裏打去,如此鬧市,自己人相鬥,平丟了我的臉。”
那白淨書生似乎對這大漢極為崇敬,當即放下鏈子,抱拳稱錯:“大哥,老三不敢了。”
“哼,就饒你臭老九一命,來日再戰。”那矮子複扛了刀,也作罷。
那領首大漢細端詳了冷香遠,見女子玉帶鬆束,三千青絲順滑得如碧落山上直流而下的飛泉,垂落肩頭,女子瓊鼻紅唇,眼眸清澈的如同平陽城外的一灣淺溪。
女子飲茶,仰頭,露出那優美脖頸,動作行雲流水般華貴,頗有些武林人模樣。
大漢皺了皺眉,說道:“這女子似是有些來路,我們恐惹不起,回去罷。”
那大漢一招手,轉身往山寨方向走去,白淨書生畢恭畢敬,點頭哈腰跟在身後。
那矮子卻頗為不滿,嚷道:“大哥忒懦弱了些,你和老三回寨裏做你們的烏龜王八,待老二提了這妞兒回去,給兄弟們樂嗬樂嗬。”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肆無忌憚,幾裏外可聞。
“是土匪!”不知是誰喊了聲。
刹那間整條街上大人抱了小孩,青壯背了老母,四下逃竄,幾刻鍾後便空空如也。
冷香遠捉了正欲逃去的小二的肩膀,指了指正向自己大步走來的矮子,問道:“他是誰?”
“姑娘您就放了小人吧,那是當風寨二寨主,為人極為殘暴,姑娘放了小人罷。”小二極小心的瞟了一眼那矮子,又立馬收回眼神,似是怕撞了這瘟神的忌諱,遂又一臉哀求的望向冷香遠,雙手連連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