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李元智說著看了眼上司的表情,頓時話又說了一半硬生生地止住,他就像吃了大把的黃連,又像啞巴一樣說不出。
“把槍放下!”司徒再次重申了一句,像他這樣胡亂就拔槍,他可以立即沒收他的槍械。
警員拔槍是有一套嚴格的規定的,在這裏就不一一贅述了,用一句話表述就是在受到亡命徒攻擊或是正當防衛時才能拔槍。然而拔槍和開槍是兩回事,拔槍是種威懾,具體能不能開槍射殺目標又是有另外規定的。
李元智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決定把槍塞回槍套裏,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樹林裏。
“行了,回去吧!”司徒瞪了李元智一眼,以命令的口吻道。
李元智聞聲又轉過頭看了眼他剛剛挖出的坑,司徒則抓了一把他的胳膊道:“別看了,走!這些就留給我們的同事處理吧。”
“頭兒!我以人格保證,我真的看到了剛才有個人站在你身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司徒打斷了李元智的話,搖了搖頭道:“那你想怎麼樣?要不要我現在把飛虎隊調過來,幫你搜遍整座山來找那個人?”
“這個不用,他又沒犯什麼罪……”李元智下意識地說道,腦子裏又品味了一遍上司的話,這才懵然發現上司是在說反話。
“你能看到但別人卻看不到的東西太多了。”司徒睜著大眼看著李元智,一字一句道。說罷隻留給李元智一個後腦勺,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
李元智怔在當場,腦子裏仔細思索著上司說的話,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難道是說有鬼嗎?不對,李元智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鬼的,更何況現在都21世紀了,枉自己還是一名大學生,怎麼能這樣迷信?
“你到底走不走了?”司徒的聲音傳來,他這才回過神,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們並沒有過多的交流,不是李元智不想,而是司徒長煙根本不給他機會。司徒一直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是那種又不會落下他,又聽不到他說話的距離。
隱隱之中,他似乎在隱瞞什麼。
李元智時不時地往身後看兩眼,那個穿著老式中山裝的老人隻是一瞬間存在,一瞬間消失了,這一點,平常人是做不到的,難道他就是墳裏的……
每次想到這裏,李元智的身子就不由地哆嗦起來,伴隨著夜間的涼意雞皮疙瘩起遍了全身。
一路上他猜想了多種可能,但每種幾乎都是超出現實的,饒是他能裝滿百本書的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就這樣,他帶著滿腹疑惑和疑問走出了老山,司徒長煙決定這一夜先在小鎮上隨便找個旅館睡一夜,第二天再聯係警方處理。
是夜,旅館房間內。
李元智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一閉眼那個老人就在他的潛意識裏陰魂不散,時不時地浮現出他那種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老人就像個夢魘,夜將他代入疲倦,老人又將他引向清醒。一定要找上司問清楚!他思索在三,司徒長煙是絕對不可能看不到的,除非他在說謊!
這個念頭一旦形成,就一發不可收拾,他立馬下了床穿上旅館給的拖鞋,幾步就走到門前推開了門,直奔上司的房間而去。
他試探性地在上司房間門上敲了兩下,指關節剛一用力,門就自動地打開了。裏麵濃煙滾滾非常刺鼻的煙味兒撲麵而來,這一幕他再熟悉不過了。
仔細一看,司徒長煙竟然沒睡,挺直著身子坐在床頭,抽著煙道:“進來坐吧。”
李元智頓了頓,走到床前司徒的身邊坐下,他已經知道我會來找他了?
“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問吧。”司徒長煙淡淡地說道,滿臉的胡子渣將他的頹廢盡顯無遺。
“那個老人,你真的沒有看到?他穿著的是那種老式中山裝,那種就算是你現在刻意找人去做,也不會找到相同布料,所以……”李元智話說了一半,司徒搶話道:“所以你覺得他就是你挖的坑裏麵的人?”
司徒的話讓李元智大驚失色,司徒這個人從外表看雖然極為頹廢,但是他行事十分穩重,現在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就像是一個很成熟的人,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他在房間裏玩布娃娃,那種落差感的確有些讓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