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隻要一接觸到人,立馬就可以鬼上身。在這個人身上玩膩了,隻要碰一碰其它人,就可以上另外一個人的身。”司徒長煙將煙叼在嘴裏,空著的兩隻手攤開在了李元智眼前:“然而,你知道那些被鬼上身之後的人會怎樣嗎?”
一席話傳進李元智的耳朵裏,他早已驚訝得合不攏嘴,冷汗更是一股腦兒地往上竄,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識到司徒之前說過的:“我們所從事的工作比他們要危險多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那些被鬼上身的人,運氣好的三魂沒了七魄,就等於被它們殺死了靈魂,空具一軀殼。”司徒往窗外瞄了一眼,隨後收回眼神道:“然而運氣差的,直接心髒受不了負荷,就像這些女生一樣……”
李元智咬緊牙關,閉上了眼似乎在為受害者默哀,最後幾乎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那怎樣才能把它們完全消滅!”
雖然是一個疑問句,但是聽起來完全是個感歎句,他現在眼睛裏已經冒火了。即使他害怕,但是一向以維護社會治安為終生奮鬥目標的他,赫然聽到有這種嚴重危害社會的現象存在,自然再也不能容忍。
“這也是我們的任務。”司徒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李元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隨後貼著耳朵一字一句道:“見到行為古怪的人,第一時間開槍殺死他!”
潮濕的房間裏傳來司徒長煙的聲音,赫然帶走了最後一絲暖意。李元智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了!周圍一片空明,他幾乎連唯一證明自己存在的心跳聲也聽不到了,整個人硬生生地僵在那兒。
屋外,雨已經停了。一陣徹骨的涼風帶著深不見底的陰森飄進了辦公室內,安靜殘忍地降臨,他和他仿佛凝固在了這一秒,凝固在了司徒貼著李元智耳朵上說悄悄話。
“你要記得,在這整個過程中,出現的一係列後果,自負,記住是自負!”司徒長煙的話若有若無地傳進他的耳朵裏,卻又像一記重拳擊打在他的心髒上,頃刻間最後一道防線也支離破碎,他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
李元智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在未來的某天會舉起正義之槍去對準一位活潑可愛的小女孩,他永遠也想不到未來的他會毫不猶豫地摳動扳機,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將踏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殺鬼之路。
事情的發展往往不按常理出牌。
司徒自打一開始就是以看卷宗為名,想潛入校長辦公室找出點兒破綻,畢竟他所調查的唯一方向就是以另一種意識的存在為核心。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再多做逗留,二人收拾一下現場,將門悄悄地鎖上溜出了辦公室。
“我怎麼渾身不自在呢?”司徒搖了搖頭,將雨衣的帽子掀到腦後,李元智則麵無表情地低頭跟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雨晴之後走在空蕩蕩的操場上,腳下積水頗深已經沒過了小腿。二人故技重施,翻過學校外圍的圍牆成功逃離現場。然而他們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危險已經悄然降臨——在一處他們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裏,露出一雙散著幽光的眼睛。
大暴雨過後,A市的大部分下水道裏都灌滿了水,想必有些善良的鬼要遭殃了。
未來的兩天裏,李元智和司徒長煙像往常一樣到女子高中調查,但是他們心裏都早已有數了。一切事情都指向一個中心:喜歡抱著小熊的女孩。
他們在等,等的是行為異常的人出現。到了第三天的清晨,李元智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是肖小月打給他的,她隻簡短地說了三個字:“出事了。”
李元智急忙掛了電話,到事務所裏找到了司徒長煙,二人馬不停蹄地往女子高中趕去。到地方的時候校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警察和家長,其中就有李元智的大伯。
家長有哭有鬧的,有冷靜分析的,也有沒心沒肺地說剛才正在打牌的。李元智在想,為什麼列奧納多*達芬奇不畫一幅《A市的家長》,想必一定比《最後的晚餐》要更吸引人眼球。
司徒長煙一眼就瞅到了一位戴著眼鏡吃得白白胖胖、膀大腰圓的警察,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警察局長。看來,這次一定出大事了,不然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親自上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