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猛鬼凶現(中)(2 / 2)

“問你話呢!你男朋友呢?”夏東也一改前態,裝模作樣地問。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鳥叫聲,接著就是一陣騷動。夏東急了,小聲在李元智耳邊說道:“有人來了。”

李元智咬了咬牙,還是不死心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男朋友呢?”

濃妝女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尖叫一聲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指著車的方向——那裏到處都是血跡。

李元智這才明白過來,然而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此地不宜久留了,再呆下去就是國家主席來了也說不清了。

“你不要跟過來,否則我會開槍殺死你。”李元智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用槍揚了揚以示威脅,爾後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

夏東見這一幕,微楞了一下,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酷無情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他修長的背影顯得格外高挑,但是此刻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冥冥之中,他正朝著另一個方向前進。

二人坐回了車裏,李元智大喘了一口粗氣,閉上眼睛停頓了三秒鍾猛地把油門踩到了底。車子瞬間飛馳而去,順帶著一陣勁風掃過,那顆孤零零的頭顱又原地轉了三個圈兒,滾到了草叢深處……

以前的他,並不張揚。

男人一旦擁有一輛可以證明速度的工具,就希望能夠把速度飆到極限。今天,李元智打算做回男人。

這輛嶄新的吉普車在天邊最後一抹亮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它正以每小時一百一十五邁的速度朝前方飛奔而去,如同一隻穿梭在叢林中的獵豹般凶猛。

李元智把油門踩到最底,風吹亂了他的發,此刻他將自己野性的一麵表現了出來。他大聲叫喊著,叫喊著,聲聲扣人心弦。自從十六歲那年,他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直至今日,他才發現自己存在的價值並不隻是為了證明父母的死因。

聲嘶力竭的呼喊也牽動了夏東的野性,兩人放聲咆哮,將激情飆至到一個最高度。他們都曾懷著一個夢想,一個純真無邪不帶有任何瑕疵的夢想。然而,當他們真正踏入社會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純白。

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他們無可奈何地選上了一條既不光明,又不正大的道路。他想,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些所謂有悖於常理的理論一定會得到證實,他就可以光明正大,他等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事實上,曆史上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泛神論”的傑出代表牛頓大大,早在三百多年前就相信有神秘力量在操縱宇宙,但僅僅是“相信”,被人稱為“異端神學”。

等一切體力被激情磨平,野性被現實代替。李元智二人把車停在了A市的某所大學外的綠蔭道,夏東下車買了一打啤酒,一些燒烤串,二人大喝了一場就混混沌沌地在車裏睡了一夜。

第二天黎明,李元智來到了特別事務所。事務所和往常一樣忙碌著,外麵的同事已經多了幾個生麵孔,牆上也多了幾張黑白照片。

打開司徒長煙的辦公室,屋內和往常一樣煙霧繚繞,不過他已經習慣這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了——雖然他不抽煙。

司徒長煙一見是李元智,頓時一反常態地表露出對下屬的關心,但是語氣卻倔強地保持著低調道:“這些天你去什麼地方了?”

沒等李元智回話,司徒的腳一勾,一張裝有滑輪的靠背椅順勢轉到了李元智身旁,隨後又埋怨道:“上次給你打電話,你匆匆忙忙就掛了電話,你到底去什麼地方了?女子高中的案子就讓我一個人辦?”

李元智沒有回話,而是環顧了一眼四周。辦公室裏和之前一樣七零八落地散落著各式各樣的衣服,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還是先前扯破的那件。他隨手拿起一件和身上的款式差不多的白襯衫換了上去。

“問你話呢?這些天你幹什麼去了?”司徒長煙抽了口雪茄,略微提高了幾分音量道。

換完了衣服,李元智靜靜地坐在靠背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才回道:“沒幹什麼,家裏有點事。”

“家裏有點事?”司徒長煙又重複了一句,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元智,似乎聽出了他在撒謊。

李元智坐正了姿勢,若有其事地說:“對,是有點事。”

再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知對方既然不想說,司徒自然也不會再問。於是便將疑問轉化到了吸煙量上,又點燃了一根雪茄吧唧吧唧地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