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靠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的成厲一臉和善的望著令尋尋,但她心虛氣短卻是連眼睛都不敢抬。實際上昨天電話裏周全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從“小老板”這稱謂管中窺豹,成厲並不覺得令尋尋私下會對自己有好話。
所以,索性把她喊到跟前來,存心膈應她,“來來來,小老板就在你麵前洗耳恭聽,想說什麼趕緊。”
令尋尋也看出來了他這番惡意挑釁的幼稚心態,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說點什麼定然過不了這關,忖度許久遂不得不違心開口,“成總英明神武,年少有為的一看就是大人有大量,特別善解人意的樣子。走出去就是人中龍鳳,鶴立雞群,作為您的下屬,我一直都與有榮焉。”
“哦。”成厲很是受用,話落端著淡然的神色裝腔作勢得問了句,“所以呢?”
“……所以,您是不是可以把我的手機先給我。”令尋尋說著說著就扛不住的心慌起來,鑒於成厲平素對自己雞蛋裏挑骨頭的敵意,現下她這丟了手機絕對屬於主動作死撞槍口,還不知道小老板這回要怎麼借題發揮。
不過不管他怎麼說,令尋尋都要忍耐下來。
下意識捏了拳頭,聽著辦公桌後成厲不負所望的悠哉哉開了口,“你這意思就是衝手機來的唄,那我就有理由合理懷疑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瞎話。”
“成總,你多慮了。像您這一表人才,貌若潘安的公子哥,應該對自己有信心啊。”聽著這聲質疑,令尋尋略略有些頭疼,麵上卻要端著討好的笑。
成厲點了點頭,“是啊,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對你沒有啊。”
這回,令尋尋到底沒壓住本性,略略有些不耐煩的問了聲,“為什麼?”
“因為你瞎啊。”拋出這麼句充滿人生攻擊的話之後,趕在令尋尋的理智被怒火焚毀之前,成厲續道:“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他對令尋尋失敗的婚姻和另一半的情況其實並不十分清楚,也不怎麼感興趣誰對誰錯,隻不過昨天看到施少旭要對她動手的那幕,心下自然就認定令尋尋和大多數失婚婦女一樣,抱著婚姻死活不肯撒手。
因為令尋尋是他下屬,又是帶來摩爾這單代理權的功臣,於公於私成厲都不想失去這員大將,這才好事得提了句醒。
站在令尋尋的角度,一直覺得成厲對自己敵意的由來是她撞了他的車,雖說覺得委屈無奈,卻一直都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心態。現下聽了他這話滿心不忿,理智再度下線,衝動回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我?我不是非要他一個男人,但是他出軌在前、還把女兒藏起來不讓我見在後,我就不能找他要個說法嗎?”
迎著她激動的神色,成厲反是益發冷靜,坐在辦公桌後道:“你的所謂找說法如果是現在這個狀態,我想我能理解昨天那男人為什麼會對你出手了。當然站在我的立場男人打女人是絕對政治錯誤的,不過令尋尋,我覺得你需要試著控製下自己的情緒。適當的憤怒絕望可以允許存在,但不能任由這些情緒掌控你的行為。”
迎著成厲這番說教,令尋尋雙眸禁不住泛紅,羞惱交加的同時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相當有道理。因為父母無底線的縱容溺愛和施少旭一開始的退讓,她的性格可以說極端自我,就類似這種憤怒的時候滿心隻想著發泄,卻從來不曾記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昨天如果沒有成厲擋著,令尋尋肯定確定以及一定,施少旭會對著她甩下那巴掌來。
那樣的話,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除了皮肉之痛外,她討不到任何說法,也不可能再見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