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時分,令尋尋離開了公司。成閔毓晨間在會議室與她不歡而散之後,新的人事調令也由郵件通報到了整個公司。原本身為總經理的成厲不知何故被撤換了,新來的是空降部隊是總部成閔毓的副手,兼任。
她心下明白,成厲那邊應該是受到了某些相應的限製,由此造成了這次的失聯。
明白到這點之後,令尋尋雖然還是掛懷卻也知道現階段單方麵情況下她沒辦法做任何事,暫且就隻能將這事按下不表。原本下午她就有個客戶拜訪計劃,之前又接了惠一往的電話約了取藥,令尋尋沒吃飯就走了。
她與惠一往約在了茶餐廳。
是令尋尋第一次拿著敲門磚撞見他的地方,位於摩爾中國區所租的辦公樓B棟購物中心二層商場內。附近員工午休基本都會來這個地方,位置相對別的餐廳略擠。但令尋尋到的早,待得惠一往過來,兩人臨窗坐了。
“藥在我車上,回頭要麻煩你跟我下去取一趟。”惠一往禮貌表示。
“真是太麻煩你了。”令尋尋擺著客套的笑容。
本來她和惠一往的關係尚可,雖然沒到特別交心的程度但也算談得來。但鑒於不久前出了周全那檔子事,連帶著她升起了心虛怯懦之意。
“不麻煩,相比較而言你那點事真沒什麼。”說著,他抬眸望向令尋尋。
迎著他略帶探究的視線,她心下一凜,為了擺脫尷尬訕訕笑了笑,“我們好久沒見了,你最近在忙什麼?”
“忙著找人。”
回答問題的人擺出了一副說者無意的樣子,令尋尋實實在在的落到了聽者有心的境地。於是,她一時間就沒說得出話來。直到後頭侍者點單離開,菜品一道道上來,兩人都沒再開口。
隻是與明顯做賊心虛的令尋尋比起來,惠一往依舊是坦然淡薄的樣子,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滿滿的修養。其實從頭至尾,惠一往都沒有過強迫的話語,但令尋尋卻分明感受到了壓力。
於是,在沉重的思想包袱下,她試探的開了口:“你要找的人, 不知道我認不認識?”
“怎麼?”惠一往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擱下了手中餐具,“你有相關線索可以透露給我嗎?或者,換句話說,你願意透露給我嗎?當然,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難處,沒關係,我不勉強你。但是我覺得,我和她之間是有相當誤會的,我還是希望可以當麵和她解釋。畢竟,逃避並不是一個成年人處理問題的方法。”
他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令尋尋立時就陷入了糾結矛盾的情緒中。事實上就周全這種不負責任出事就躲的鴕鳥方式,她心下也有幾分不讚同。此時又聽了惠一往的話,無形中更加觸動了這份情緒。
午飯後,在跟著惠一往去停車場拿到那些處方藥道別之後,她給周全撥了個電話。
“那些藥我都拿到了,下午我幫你送到你奶奶那邊。”
“麻煩你了,寶貝兒。”
令尋尋略略有些心虛的輕咳了聲,“麻煩倒是不麻煩。”
其實,她剛剛拿藥的時候已經順便將周全的位置告訴了惠一往,而此時電話另一端被賣的那個人尚未察覺。掛了電話,令尋尋有些愧疚的輕歎了口氣。
說到底,一味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所以有事,還是應該好好說清楚的。
離開惠一往所在公司之後,令尋尋去了客戶處拜訪。但是客戶臨時出差突然取消了這次的會麵,雖然打亂了令尋尋的計劃。但借著空出來的這大半天時間,她決定再去見一見趙甦。
她依舊還在那家健身館,令尋尋去的時候她正有學員在。她在瑜伽室外等了半節課,等著學員離開後才走進去。
“對不起,下一堂課要兩小時後。”趙甦正背對著大門整理物品,聽到令尋尋進來的聲音隻以為是學員。
令尋尋拉了拉背包的背帶,道:“我不是來上課的。”
聽到聲音,趙甦心下已然知道來人身份了。手上整理的動作頓了頓,冷哼了聲,“怎麼,你打算在這地方繼續賣慘嗎?”
她話音方落,令尋尋道:“對不起。”
趙甦悚然一驚,扭頭看過去。令尋尋站在瑜伽室門口的位置,滿眼真誠望著她。迎著她眼眸裏的驚疑之色,又重複了一遍,“我是來說對不起的,佩佩。”
聽著令尋尋這第二次的道歉,趙甦滿腹的酸澀驀然衝上了眼眶。這麼多年了,她滿心不忿。
因為自己這些年的命運,她偏激,她憤懣。所以,她要嫁禍令尋尋,用她的名字用和她一樣的臉來做人體模特。放浪形骸,不擇手段的斂財。再改頭換臉之後,她還要回來拆散她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