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成厲眼下和成閔毓的衝突表麵上看確實是因令尋尋起沒錯,但他從來沒想過要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全盤拖出。即使賣慘,他也是有擔當的。況且就算沒有令尋尋這條導火索,他和母親之間的問題也早就存在,不是這件事總也會在別的時候依循契機爆發。
換句話說,成厲這波反抗早就有跡可循,不僅僅是穀子祺他們以為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畢竟,他就不是個戀愛腦。
從小到大,他的每一步路都是母親設計安排的沒有詢問過他的意見。實際上,成厲並不想要按部就班的順著母親提供的可預見的人生軌跡進行下去。雖然也算是過了中二期的年紀,但成厲骨子裏還是充斥著少年俠氣的衝動,想要依靠自己的真正能力來麵對生活而不是永遠躲在那片安逸卻也無趣的庇護之下。
空置的出租屋內,因為令尋尋的懷疑,成厲不得不將自己剖白出來。
半晌,她靠過來抱了他的臂膀,隻一言未發。
房子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到令父出院那天,令尋尋和成厲已經帶著施雅安搬到了羅詠辰友情讚助的房子裏。接了兩老回到闊別大半個月的家,令父先去了陽台看他那些花花草草。令母則掂了塊抹布,習慣性的東摸西擦。
即使令尋尋依舊告知,她依舊找鍾點工打掃過了。
忙到半途,趙甦上門了,用社區關愛老年人誌願者的名頭。
兩老不明就裏,令尋尋卻是知道的,兩人默契的隻裝陌生。趙甦與兩老談了小半個鍾頭,令母拉著她的手說要認了當女兒。趙甦出門的時候,令尋尋幫著送了出去。
踏入電梯之後,趙甦臉上禮貌客套的笑容係數散去,望著麵前跳動的電梯液晶麵板半晌,突兀道了句,“抱歉。”
令尋尋略略有些遲疑,“你說什麼?”
趙甦正色看向她,“你婚姻的事情,我必須道歉。但是我已經和他徹底斷了,尋尋,其實他本性不壞,而且對你也是有感情的,如果……”
話未說完,看著令尋尋眼裏奚落的神色,她自覺羞窘地閉了嘴。
之後直到電梯到底,兩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直到走出底層單元樓大廳,令尋尋才又打送上了遲到的答複,“沒有什麼如果的。施少旭的事情,可能不是你也會有別人。走到這一步,他有責任,你有意圖,可我畢竟也不是全然無辜。我不是那種怨婦,自憐自哀到再起不來,可是我知道從他提離婚開始,我就不會再對這段感情留戀了。其實大概所有人的不得已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隻有他的行徑,我不會原諒也永遠不可能原諒。當然,現在原不原諒也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他與我之間的關係也就隻有一個佩佩了。”
趙甦恍惚想起來,之前聽施少旭說過,施雅安小名是叫做佩佩的。但在此之前趙甦從來沒有將這昵稱和自己曾經的名字聯係在一起過。現下卻似是觸及到了心靈,再沒說什麼,直匆匆往外走。
令尋尋沒有費力喊她,也沒再跟過去,隻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至此,大概她們兩姐妹之間的問題算作徹底解決了。
令尋尋相信,即便趙甦不會在父母麵前承認身份,將來也會常常上門探訪的。如此,已經算是大團圓結局了。
不過她這邊家事剛告一段落,周全和惠一往那邊就鬧得有些大了。
因為她的通風報信,惠一往見到了周全。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麼,總之回來之後沒多久兩人去了民政局,結婚證上的照片周全整個像被強搶民女似的委屈。
當然實際上,她也是真不滿。為此,她找了令尋尋興師問罪,“人都說胳膊肘朝裏拐,你怎麼就反著來呢?試問平日裏姐待你也算掏心挖肺的,結果你這回頭就把我賣了?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她找上門的時候成厲抱了個抱枕坐在旁側全程八卦臉,可這回周全是真受刺激大發了,竟然沒有半分調侃令尋尋的念頭了,隻滿麵悲戚的申討她的卑鄙行徑。
最後還是令尋尋看不下去推了他出去,清了場之後,才麵露疑色問她,“之前就是我對不起你我認,可你最後怎麼就發展到和他領證了?”
“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中獎了嘛。”周全終於揭了謎底。
令尋尋歎為觀止,捉著她的手搖了又搖,“哦,恭喜你。”
“你就幸災樂禍吧。”
周全滿麵愁容的整個人就大寫的一個喪字。
令尋尋不得不過去抱著她肩膀安慰,“堅強一點,反正事情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現在你心情不好可能是被孕期激素影響的,不要擔心,過了這段就好。平時想吃什麼就多吃點的,想買什麼就讓你師哥給你買,想哭就哭,千萬別憋著。”
聽著令尋尋絮絮叨叨的關照,周全眼圈一紅當即就哭上了。當天晚上,還要執意留宿在此。這房子是個三居室的格局,一間改了書房兩間分別是主次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