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迎來的機場,成厲現身這幕大大出乎令尋尋的預料。同機抵達的兩個同事自然也看見了,但並沒有因此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在他們認知裏小老板出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況且兩人所處的位置和工作也沒工夫讓她們好事八卦,禮貌打過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令尋尋自然也想走,卻沒想到成厲攬了她的腰之後卻轉向徑直往施少旭那頭走了過去。
見狀她心下驚疑起來,因此腳步遲滯的不肯往前。察覺到令尋尋的抗拒,成厲也沒過於強迫她,鬆開了攬著她的手。見他要獨自過去麵對施少旭,令尋尋又有些放心不下,擔心這人會幼稚地搞些不可收拾的局麵出來,最後還是不得不跟了過去。
成厲聽到身後的動靜,雖然腳步沒停但唇角微微上揚,再對著施少旭的眼神充滿了篤定自信。
“這兩天多謝你幫我照顧尋尋。”
明知道他這番話刻意而孩子氣,但施少旭還是不可避免受到了影響,竟也負氣起來,直接忽略了成厲,朝著在他側後方探頭探腦的令尋尋道:“謝謝你這兩天陪我,東西回頭給你。先走了,再見。”
說完,他推著行李箱就轉自離開了,留下宣示主權不成反被噎的成厲和莫名其妙的令尋尋。
“你們談什麼了?”她剛剛離得並不是很近,而且機場周遭人流喧嘩,並沒有留心聽清施少旭具體說了什麼,隻聽到了個再見。
結果她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成厲單手拉了令尋尋就往機場外停車場走去。令尋尋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被他拉著腳步踉蹌,最後成厲拉過行李箱後才算解救了她。兩人上車之後,他再沒說過一句話,隻踩死了油門飆車。
雖然理智上成厲相信令尋尋不可能會和施少旭再有什麼,但情感上終究還是意難平,畢竟她在整個出差的時間裏都沒有向自己流露過關於施少旭的半分消息。
他心下憋著火,副駕位的令尋尋也是一臉後怕而又肅穆得抓著頭頂扶手。沿途被攝像探頭抓拍的那些違章她就不提了,光看著眼下他在車流中危險的走位超車就嚇得她三魂走了倆,額際泛起了泠泠的汗意。
眼見他下了高架之後還闖了個紅燈,令尋尋終於壓不住火氣了,“大少爺拜托你飆車也看看場合好吧?這闖紅燈不小心撞到人出事怎麼辦?”
話音方落,成厲一腳急刹,車子輪胎在地麵摩擦拉出一道刺耳的聲響之後停在了路邊。即使綁著安全帶又扶著頭頂的扶手,但令尋尋的身體還是因慣性前衝,隨後被彈回座椅。她轉自望向始作俑者,憤憤道:“不是隻有你會不開心發脾氣,所以能不能不這麼自私?”
“我自私?”成厲本來就在壓抑自己不想對著令尋尋發火,結果卻聽到她這番詰問跟著不怒反笑道:“那麼你呢?從頭到尾都沒告訴我施少旭和你在一起,你的行為又叫什麼?我呢,我對你而言又算什麼?”
說完,他不待令尋尋答複,徑直解開安全帶摔門下車走了。
成厲從來沒有想過去認知勞什子的愛情,但在令尋尋身上,這份感情猝不及防的爆發了。他糾結過抗拒過,直到最後不得不繳械投降。這在以前的他身上是斷然不會發生的事情,因為知道她不再相信承諾和婚姻的本質,所以成厲一直都以包容謙卑的心態在忍讓。
可是兩個人終歸還是因為觀念不同,發生了這樣不可控製的爭吵。
下車沒多久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伴著隆隆雨聲,成厲獨自在雨幕中漫無目的的穿行。周遭路人也有不少沒帶雨具的,卻沒有像他這樣淡然,都在四下奔逃。
視線被水幕遮擋看不真切,成厲伸手抹了把臉,一轉頭看到有人撐著把傘款款而來,他微微眯了眼。
同一片雨幕中,滂沱的雨水落在前檔玻璃上,砸出了碩大的水花,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但令尋尋充耳不聞,隻滿心滿耳回蕩著成厲那句冷笑的質問。
“我呢,我對你而言又算什麼?”
他算什麼?!
成厲算什麼?!
他問這句話,無疑是對她的嘲諷和懷疑。
令尋尋很晚才回到家,本就因出差耗費了頗多精力又發生了機場和其後成厲發難的事情,她身心俱疲就沒去父母那邊接施雅安。打開門後,連燈都沒有開,摸黑穿了鞋就踏進了客廳,將自己摔在沙發上。
什麼都懶得做,就這麼趴在那一動不動好一會。
暗夜裏手機鈴聲的穿透力格外刺耳,令尋尋當即自沙發上彈跳起來,在腳邊地板上的包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人是周全,並不是她以為的成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