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執軍刀在手,又隨時能借助光源向汪無雙反擊。隻是她突然就感到全身沒了力氣,而且心緒不寧的,冷汗不停的流出來。這種由劣勢極轉而來的優勢太過突然,之前那段被汪無傷在黑暗中追殺的經曆使她精神過度集中,體力已經幾近透支。此時便想凝聚出些許力氣,卻感覺全身空落落的,一丁點勁道都使不出來。因此她左手中的手機竟然遲遲沒敢打開。
小可的傷也並不算重,但是他在不知傷勢如何的情況下,自己嚇壞了自己。他靠牆蹲坐在地上,既盼著程雙能盡快解決這場戰鬥。又擔心她獨自應付汪無傷會有危險。他不禁長歎一聲,對自己說:“程熊貓終究是個女人。於體能、殺伐決斷的果敢方麵和男人比還是差了一著。更何況她的對手是那個手上有著幾十條人命的魔頭汪無傷。”
程雙已經被這無聲又無亮的環境壓得越來越虛弱。她呼出的氣息雖然依舊如蘭花般馨香,卻又沉重異常。小可依稀能理解到程雙的緊張和窘迫。她現在需要一個堅強的男人作後盾。小可做了幾個深呼吸,心緒漸漸平靜起來,他知道,現在他就是程雙唯一的後盾。他不能做中了一刀就縮成一團的懦夫。
在這種封閉了視覺、聽覺的環境當中,小可的嗅覺反而變成了最靈敏的感覺器官。他能聞到傷口彌漫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能辨識出程雙的位置,並從她的氣息中體會到她的體力不支。突然,一股熟悉的異香卻又緩緩飄來。這是什麼香味?小可盡力回憶著;而這熟悉的香氣卻又上輕下重,越接近地麵就越明顯,難道竟是從地麵裏鑽出來的?
“哎呀!”小可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人對嗅覺和味覺的記憶遠比視覺和聽覺更持久、更清晰。他驀然想起這異香是汪無傷那種怪異粉末的氣味。而且這氣味一再加重,難道是汪無傷摸過來了?
他頓時頭腦清明,猜測到汪無傷這貨一定是爬著過來的,說不定手上的刀此時已經伸到了他們身邊。
時間刻不容緩,哪容得小可過多辨別?他早已熟悉了程雙的位置,於是一把抓住她的右臂猛力向下拉。但是離的太遠又搶不到她手中的軍刀來。他稍一探身,左肩便即一疼,右手就垂了下去。
程雙本就是個聰明人,在這種環境下她的頭腦反而較平時更加靈活。她立即明白了小可的推斷,揮起軍刀就向身前地麵黑暗處猛然砍落。隻一刀下去便感覺受到了什麼東西的阻滯,而且碰到的東西堅硬異常。她這一刀竟然削在了汪無傷的匕首上。
她右手又劈出一刀,頓時勇氣大盛,左手同時點開了手機電源鍵,室中頓時大亮起來。
隻見汪無傷正坐倒在不遠處的地麵上,胸前衣物開裂,露出皮肉上一條白色的印痕。那印痕處的皮膚已然開裂,而且開裂的傷口也漸漸由白轉紅,不到兩秒鍾的光景竟然滲出血絲,血絲又以極快的速度凝聚,之後便汩汩的流個不止。
程雙哪敢再猶豫?她迅速點開解鎖,打開補光燈。借助長久不斷的光源,她看清汪無傷的傷口足有一寸多深、十幾厘米長。
在匕首被程雙削中時汪無傷便已經本能的爬起來並迅速後退,但軍刀刀身本來就長,他離的又過於近了。竟然沒能及時退開。在這種情況下,既使他的名字叫作無傷,也不可能不帶點傷全身而退了。
小可和程雙對視了一眼,都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程雙一跤坐倒在地,想招呼小可製住汪無傷。卻又抬不起手來。
小可已經從她的眼神中會意了她的想法。他看了看左肩的刀傷,知道並不如何嚴重,這才放下心來。他自程雙手裏接過軍刀,緩步走向汪無傷,汪無傷想掙紮著起身,卻又牽動了傷口,隻得放棄。一雙無畏的眼睛還在惡狠狠的盯著小可。
小可也沒怕他:你眼神再毒,能有那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可怕嗎?
小可撕下汪無雙的外衣,把他的雙手反剪到後背綁上,又用軍刀割出幾塊布條,替汪無傷包紮止血。他心裏老大的不情願,想著自己也中了一刀,反而要在他之後才能得到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