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大秋哥突然用手指扣著桌子敲擊了兩下,眾人的目光瞬時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說:“錐子,你今天來砸場子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喜春授意你來當炮灰的?”這是自錐子來歌廳鬧事之後他說的第一句話,他擔心小可和錐子相鬥會有閃失,所以才找理由想要阻攔住他們。
錐子回答說:“是我自己要來的,與我大哥無關。”
“雖然你個人和我們歌廳無怨無仇;但你是冰河歌舞廳的人,並不能說你自稱代表本人來的這事就不會牽扯到喜春身上。你也是出來混的,這點道理應該不用我教你。”大秋說。
錐子腦筋一轉,突然明白了大秋哥的用意,於是他說:“誰說無怨無仇?我今天就是為了和小可了結那場沒打完的架才來的,這是我倆之間的私事。”
“嗬嗬,你之前可是說來砸場子的,怎麼這麼快就變了?”大秋哥問。
錐子說:“如果我說我是來砸場子的,整個玉鼎音樂城除了這位“純爺”以外另有他人敢接戰嗎?”
身為在此場麵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大秋既然開口替小可攔下了錐子的挑釁他自己就得接招。不過大秋已經是四十來歲的人了,總不能和後輩動手親自上場吧?再說單論拳腳而言,他上去和錐子比劃幾下也得躺那兒。大勇今天的表現令他極為不滿,大秋心說你小子怎麼說也是我的侍衛隊長,人家都來打我的臉了,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自覺的站出來,還要我催你和錐子動手嗎?
於是他望向大勇,向對方使了一個眼色,但是大勇卻故作不見的退後了一步,低頭靠在櫃台邊抽起煙來。
大秋頓時心裏一涼。他是個明白人,對大勇這個外粗內細的手下非常了解:大勇看似什麼事都處理得簡單粗暴,但他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他不會久甘於生活在李仲秋的光環之下。而且在小馬哥與偉少之間的小糾葛轉變成了大勇和天賜鬥氣的事件中、以及漫搖吧失火事件的後續處理當中他大秋哥都繞過了大勇而使用了旁的手段。大勇心裏定然會存有芥蒂,認為老大對自己不夠器重和信任。
大秋哥沒把大勇推上副總的位置,反而重用了小可。如今小可成了兩大集團都看重爭搶的紅人,他又何必為了幫助小可而犯險和錐子為敵,反而去幫助自己的眼中釘呢?
李仲秋看得出來:大勇在他需要的時候不把事情擎住了,這就是在將他的軍啊。想想也對,大勇若不在這時候撂挑子,又怎麼能體現出自身的價值呢?
大秋哥向大勇使的眼色已經被對方無視了,這時他若進一步開口命令大勇出戰的話,他在大勇心中的約束力必然大輻度降低;換言之則是大勇的身價“升值”了。那樣做的話實則變成了大勇幫助他幫助了危難,這將導質一種性質完全不同的情況發生。至此大勇就會由他的小弟正式轉變成他的合夥人。他大秋在集團中的獨斷專行如果開了這樣的先例,以後他的公信力將進一步下降,那些在他羽翼之下成長起來成夠獨當一麵的小弟就會紛紛蹦出來爭取各自的發言權,至此這個一家獨大的集團就將轉變成一個猶如股份製似的團隊。
形成一個利益集團又有什麼不好呢?大家各忙各的,一起掙錢;卻又擰在一起,共抗風險。大秋哥想要拉小可入夥不也正是走的合作模式而沒打算將對方當作小弟嗎?這世上沒有永恒的關係,隻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麵前李仲秋有些動搖,但他當慣了獨攬大權的絕對核心,這種為適應局勢變化而發生的轉變對他來說實在過於掙紮。
正當大秋沒想好該如何應對,權衡著是否應當就此向大勇妥協時,小可卻已經上前兩步,站到了錐子對麵一米遠的位置。此時他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已經變得嚴肅起來,小可沉聲對錐子說:
“我原本是跟你開玩笑的,現在看來這一架不打完你就不會幹休,我也落不到清靜。不過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一戰無論勝敗,咱倆的事了結之後你必須立即走,別再鬧事。”
錐子回答的言語相當犀利:“如果你弄死了我,我再想鬧事也沒那個命;如果你被我放倒了,我又何必在乎一個敗軍之將說過的話?”
錐子如此冥頑不靈,小可隻得長歎一聲,對錐子說:“看來我之前的話你並沒往心裏去。錐子,如果你是為了爭一口誌氣、為了證明自己才和我交戰,我多少會有些佩服你。如果你和我打架單純是為了挫敗對手,你勝了不過隻博得了同道一句你獨自一人挑了玉鼎音樂城的稱讚,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名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