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徐孟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離開此地。又怕丟下我一個人,是不是?”
趙義季搖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是在想瓦楞上到底有多少人?還有來人恐怕不止歸屬於一兩個門派?”
徐孟琴詭秘地一笑道:“算你聰明,來的人大多是為了飄血劍譜而來的,隻要你交出劍譜,你就會沒事的。至於飄血劍,崔三郎必保不住。”
趙義季歎道:“飄血劍譜乃當年武皇帝遺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能拱手讓人。飄血劍譜不但不在我手上,還有重重守衛保護,當年我也隻憑超凡的記憶記得幾招,要練就飄血劍譜裏的上乘內功,恐怕數百年之間,沒有一人。”
徐孟琴聽他說完,右手旋地飛起,又幾聲慘哼,瓦楞上滾下屍體的響聲不停的響起。她這樣一來,驚動了坊內眾人,都奔出閣門,朝院外的亂草堆裏望去。
醉雲坊的各個角落,響起了人語聲響,都紛紛的朝窗外的草堆走去。
徐孟琴用異樣的眼光朝趙義季瞟了一眼道:“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繼續。不知道曾經馳騁沙場的大將軍,今晚是否還能穩坐此間?”
趙義季知道她話中的用意,隻要不出閣門,不但會有人懷疑,而且還會背上殺人的罪名。倘若眾人在屍體上發現梅花針,都會知道徐孟琴已來到秦淮,那她且不是更 加危險,月魔宮能放過她嗎?他不為自己擔心,反而擔心起眼前水靈靈的小美人兒,疑惑是出於對她師父柔雪的愧疚,又疑惑是真的關心著她。
聽她說完,微微一笑道:“有美相伴,何樂不為?”
徐孟琴嗔道:“你不後悔?”
趙義季心道:“此刻我動身不得,不留在這裏難道飛了不成?”
遂道:“不後悔,隻怕連累了姑娘。”
他這句話說得回腸蕩氣,響在閣內,充盈著徐孟琴的雙耳。她從未感受到男人對她這般的溫存,不自覺的將身子一顫,險些埋入了趙義季的懷裏。
良久,醉雲坊內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兩人默視著,沒有說話。此時的閣內,蠟光依然,照得震斷的床幃滿目金光。輕嫋的香氣從徐孟琴的發間飄來,令人心蕩神 馳,勾人心魄。桌上的美酒,散發著它特有的香氣,這是秦淮難得的美酒,佳人沒有美酒的陪伴就像鳳凰沒有了梧桐一般寂寥。檀木的桌椅,映出兩人的身影,仿佛 將兩人永遠眷顧在一起,再不分離。
四目交投,脈脈含情的珠光隨著蠟光輕躍跳動,闖進對方的心扉。
趙義季是乎看見了柔雪,她輕盈婀娜,身材修長,穿著如雪般的潔白小襖,站在河邊的柳樹旁,等待著遲遲未歸的人兒。伊人眼前,趙義季不禁輕聲喚道:“柔雪,是你。柔雪,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他的眼淚,不自禁的流向兩頰,宛如奔騰的流水,潰堤而發。
他的腦子裏,滿是月魔宮外的小河旁,楚楚可憐的站著的妖嬈清麗的可人。清澈的河水,自由自在的遨遊著一對魚兒。偶爾蕩起河內的沙子,撞在石灘邊,美而優雅。山邊的各色小花,都為他們而競相開放,微風拂過,傳來陣陣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