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凡清一旁插嘴道:“二十四枚鋼針,細微不足道。何況在夜晚,難以分辨?”
郭靜齋含笑不答,瞅著天空下著的雨。這裏離竹樓尙有一箭之地,火光忽隱忽閃,令人難以分明。鋼針又在雨水的浸泡之中,隨著雨珠的跳動時閃時沒,拋開這些, 人要運功跳上鋼針,還要來回在鋼針上走動,那都是難上加難,幾乎不可能的事。汪凡清身為青衣幫的幫主,見多識廣,就連趙嘯天也沒見過這等陣勢。
寧氏七君子聽他說完,相互一點頭,腳下如履薄冰,操重輕功,飛身跳上鋼針。四人占住四個角,其餘三人,守住邊上的三個中央。七人旨在守住鋼針的有利位置, 讓郭靜齋無法上得鋼針,隻要守得片刻,郭靜齋無法上去,七人便可催動內力,將鋼針彙於一處,結成一排,吹出攝魂之音。
郭靜齋見七人運功趨上鋼針,心道:“寧氏七君子的內力輕功都非同小可,要想贏了他們,須得將中間的鋼針換位,待他們往中央搶去,我便占了先著。”
其實郭靜齋不必如此,隻要在地上多停留片刻,七人在鋼針上支持不住,便會在鋼針上來回行走,這時就有機會趁機去占中央的紅色鋼針。七人催不動鋼針,就不會吹出攝魂之音,吹不出攝魂之音,這場比試就不用再比了。
郭靜齋見寧氏七君子在鋼針上守住重要位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腳下一點,飄身跳上鋼針。七人見他不往他正麵最邊上正中央的位置上跳,卻往寧老七守得右側的中央位置搶去。寧氏七君子一見,寧老大輕呼一聲道:“老七,你要小心。”
寧老七不屑的一笑道:“大哥放心,這小子還奈何不了我。”
但見郭靜齋左手握蕭,右手輕輕運力,朝寧老七攻去。寧老七但覺手上一震,握手的蕭管微微一顫,腳下不穩,朝一旁偏去。寧老大驚呼道:“老七,氣運丹田,步履虛移,腳尖點地,定能化險為夷。”
寧老七忙依言而行,虛移數步,晃到三尺開外的鋼針上,郭靜齋卻搶到了寧老七站的鋼針上。寧老大見寧老七失了先著,手中三孔的長蕭向前一送,要來助他一臂之 力。郭靜齋看在眼裏,待他長蕭打來,卻伸手接住。寧老大見長蕭失手,要吹不出攝魂之音,必輸無疑。心下不快間,見老二一個翻身,腳尖輕點前麵的四枚鋼針, 馳向郭靜齋。郭靜齋不知寧老二有此膽識,踏針而來,隻輕輕的觸動鋼針,速度之快,在場眾人都拍手叫好。他幾個起落,趁郭靜齋不備,將寧老大失去的長蕭拖 出,隻一擲,扔回到寧老大手中。寧老大長長的籲了口氣,朝六人一使眼色,移動腳下鋼針,結成蕭陣。這一下,突兀之極,誰也沒看清七人使得是何招式。江湖中 隻傳聞寧氏除了攝魂之音外,還有一套令天下武林人士喪膽的寧氏劍法,畢竟誰都沒真正見識過,都在猜疑。
郭靜齋見其人晃動,結成蕭陣,不敢怠慢,身子一動,腳下運力,催動全身真氣,朝中央的紅色鋼針行去。七人以為他意欲占領機先,搶先去奪中間的鋼針。此時郭 靜齋也將長蕭一點,順勢滑出一枚鋼針,將原來中間的鋼針打到正前方的那枚鋼針處,恰將先前的鋼針打翻沒入水中。從蕭管中打出的鋼針立於正中,巋然不動。
寧老大自認奪了先著,一個燕掠西湖,搶先撞了過去。郭靜齋也順勢滑了過去,他並不想與寧老大爭奪正中那枚鋼針,見寧老大擋住要道,要是被他歪打正著,恰占 了那枚紅色鋼針,自己已然輸了。是以待他換過之後,更加格外小心。雙手一圈一點,守住中路,不讓寧老大近身。寧老大見他不奪中間的鋼針,卻占向自己身後的 鋼針,不覺疑惑起來。但他有傷在身,隻得輕移一步,滑回原位,同其餘兄弟一道吹出攝魂之音。
攝魂之音在沒有武功的人的耳朵裏,隻是難聽催人淚下,可在有內功修為的人來說,卻是與之抵抗不得。音裏又自帶著一種催人與之相抗的低沉樂音,是以隻要會些武藝的人,都會不自然的與之反抗,越反抗就越著了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