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火燒月宮(一)(1 / 3)

徐孟琴見趙五嶽使出飄血劍法,又見她對薑月娥念念不忘,心亂如麻。她躲在怪石之後,暗暗抽泣,可她恨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喜歡上這麼一個花心的人。

徐孟琴從怪石身後站起,朝薑月娥喝道:“你我的事,也該了結了。”

薑月娥突然一溜身,躲到趙五嶽的身後,怯怯的道:“五嶽,她要殺我,在江州的荒林裏,她就要殺我。”

趙五嶽攔住徐孟琴,喝道:“不許對薑姑娘無禮。”

徐孟琴失望的眼神瞥向趙五嶽,輕聲問道:“五嶽,你真的相信她的話嗎?”

薑月娥探出半個頭道:“五嶽,她真的要殺我。”

徐孟琴的臉上,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殺氣。她盯著趙五嶽的臉,怒喝道:“我要五嶽親口告訴我,你算什麼東西?”

趙五嶽的臉,在月光中,顯得蒼白。他回想著禁地裏發生的事,想著飄血劍譜第一層裏記載的那段話,他的心在滴血,一陣陣疼痛。他不想讓徐孟琴難過,也不想讓她為了一個不值得去犧牲的人而犧牲。他狠了狠心道:“我相信她說的。”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沒人能聽見,可在徐孟琴的耳朵裏,是那麼的震耳,那麼的讓人心碎。徐孟琴搖了搖頭道:“五嶽,這不像是你說的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捂著臉,似乎在哭泣,抽身朝外麵的山路奔去。

薑月娥挽住趙五嶽的手,幽幽的道:“五嶽,都是我不好,剛才我看見她那麼凶的樣子,才……。其實她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趙五嶽一擺手道:“什麼也別說了,我不想聽。”

薑月娥見趙五嶽餘怒未消,試探著道:“五嶽,你不恨我在你麵前揭穿她的陰謀吧?我這人是有點看不慣別的女人喜歡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見到我就吃醋。”

趙五嶽伸手撫摸著她的秀發,柔聲道:“我理解你的苦衷,自上次一別,你清瘦了許多。”

趙五嶽想起天香樓裏,見到她的身影,還是那般迷人。可此刻,她的臉,帶著幾分青色,像是大病初愈,又像是劇毒攻心。

薑月娥的臉貼到趙五嶽的臉上,親吻了他的麵頰一口,幽幽的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趙五嶽點著頭,拉著薑月娥纖細的手,從寧老大的身體上踩過。寧老大忍住疼痛,恨不得爬起將趙五嶽和薑月娥碎屍萬段,可他哪有那力氣?

兩人相攜月下,走到一處斷崖。

薑月娥歎道:“玉龍飛雲劍派的掌門讓我三個月內拿到飄血劍譜,否則就不給我解藥。五嶽,我不是存心騙你,我有我的苦衷。我得不到飄血劍譜,比死還難受。本想一死了之,可我又舍不得你。這次我來並不是想向你要什麼劍譜,隻是想向你道別。”

趙五嶽一拍斷崖前的石壁,憤聲道:“等我一了月魔宮的事,查出爹爹的真正死因,我就陪你上長白,逼你們掌門交出解藥。”

薑月娥歎了口氣道:“這麼多年,那麼多人為玉龍飛雲劍派賣命,有誰敢反他?我們就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他的真麵目我都沒見過。五嶽,今晚一別,我希望你保重。徐姑娘對你很好,你千萬別辜負了她。”

趙五嶽長吸了口氣,半晌不語。

薑月娥見他不語,望向遠處的山巒,她好像在回憶往事,又似想著下一刻要發生的事。兩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任憑風吹冷霜拂麵。

良久,趙五嶽猛地朝薑月娥身旁一閃,按住她的身子道:“不好,有人。”

薑月娥低聲道:“來月魔宮的人不少,聽說今晚子時,是秦蕭峰即月魔宮宮主之位的大好日子。他們都是來賀喜的,其實大多是衝著飄血劍而來的。我知道你會來這裏,才一路趕了來。”

趙五嶽歎道:“這又何苦呢?”

薑月娥眼色一黯,道:“五嶽,我來見到了你,我就心安了。我也該走了,你快去追徐姑娘吧,一會她走遠了恐怕其他門派的弟子對她不利。”

趙五嶽拉住她的手,冷靜地道:“月娥,來到這裏,我就不會讓你走。飄血劍譜不在我手裏,可我一定不會讓你去受苦。月娥,你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劍譜交到你的手裏。”

薑月娥掙脫他的手,朝懸崖外跑去,邊走邊泣道:“五嶽,我不是來求你的,你不要為我再犧牲了,我不願看到你為我犧牲。如果你想我好好的,就不要去取什麼飄血劍譜,那不是真正的劍譜,那不過是害人的東西。”

趙五嶽的臉,麵向蒼穹,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月娥,我錯怪你了,原來在你的心裏,我是那麼的重要。可惜,你告訴我太晚了,你告訴我太晚了。”

他的手掌抓向石壁,暴吼一聲,碎屑紛飛。他的聲音,響在半峰之間,像電閃雷鳴,令人心目俱宣。趙五嶽仰天悲鳴,卻無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何等的難受。他將欺進他的人,視為不見。

直到來人冷喝一聲道:“趙五嶽,找你找得很辛苦。原來你藏在這裏,兄弟們上。”

趙五嶽聽得是汪凡清的聲音,在青衣幫的總壇,對這個青衣幫的幫主,趙五嶽就恨之入骨。他此時來到這裏,正勾起趙五嶽的往事,趙五嶽站起身,見青衣幫的弟子 一擁而上,朝斷崖攻來。趙五嶽也不忙於出招,直等到兩名青衣幫的弟子持劍攻了過來,趙五嶽的雙掌一出,朝兩名弟子的額頭拍落。兩聲慘哼,兩名弟子朝山崖下 落去。

汪凡清見狀,喝道:“兄弟們,都上,把他引出來,我就不信對付不了他。”

趙五嶽冷哼一聲,大喇喇地朝青衣幫的弟子走來。青衣幫眾弟子見他剛才殺人的手段,都不敢出招相攻,見他走出,慌忙朝外退去。

汪凡清見趙五嶽步履沉雄,內功自竹林一別,不知長進了多少。當下暴喝一聲,攔在眾弟子身前,喝道:“你們都退開,待我來。”

他說完,長劍刷地出鞘。

趙五嶽瞧都不瞧他的劍一眼,冷笑一聲,雙手環抱,站在原地不動。汪凡清從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雖算不上武林上的翹楚,但他並不把趙五嶽放在眼裏。他的 劍,在月光下,明晃油亮,順著劍光,他望著趙五嶽瞬息萬變的臉。一股殺氣,陡然而生。那種殺氣,他恍惚在十幾年前見過,可十幾年後的今晚,他又重現。他的 眸子裏,開始害怕,這是一種無形的力量,一種意念,能將人殺死。

汪凡清的手瑟瑟發抖,握著手的劍,開始下垂。趙五嶽望著他的手,嘴裏嗤的一聲,可他並沒有趁機攻向汪凡清。他呆呆的望著汪凡清,兩人好似在心裏作戰,都不動地望著對方。突然,汪凡清噴出一口鮮血,暴喝道:“飄血劍法,是飄血劍法。”

眾弟子一聽,慌忙向後退去。

汪凡清一眼迷茫,望著威風凜凜的趙五嶽,嘴裏喃喃念道:“神劍飄血趙義季,當年的神劍飄血趙義季。”

趙五嶽不屑地瞟了汪凡清一眼,見他用劍拄地,氣息奄奄。隨即大踏步朝月魔宮宮門趕來,宮門口一片寂靜,靜得連自己的心跳之聲都能聽見。他從不相信意念能殺人,可他見到汪凡清痛苦的樣子,那分明是真的。真的讓他不敢相信,飄血劍譜第一層的內功心法,真的如此神奇。

他飄身來到宮門前,不見渤海劍派的弟子,也不見了寧氏七君子六人的蹤跡。他冷笑一聲,朝宮門走進。嗖嗖的箭矢聲傳來,他推動巨石,朝洞內滾去。

月魔宮內,秦蕭峰身著華服,接受月魔宮的弟子膜拜。他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向四方來的賓客施禮。趙五嶽雜在人群中,見來的除了天地神三大魔宮的宮主外,就是 些名門正派的前輩名宿。個個端坐在石椅之上,手按兵刃,顯然是害怕突然變故。宮門外天下武林各大派的弟子壓著月魔宮,可他還是如期舉行了接任大典。要不是 早有預謀,絕不會做得如此周全。就連寧氏七君子那樣的江湖好手,都沒能進得月魔宮半步。秦蕭峰的安排,的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