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怒喝道:“你再貧嘴,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五嶽訕笑著將飄血劍朝飄來的一名舞女輕輕一格,不理美人的話,笑道:“你這裏的美人倒不少,個個武功不凡。在下不才,願劍下起舞,煩美人快彈一曲,以娛其興。”
說畢,長劍出鞘,朝穿梭的舞女撲去。他的劍,如長蛇,如遊龍,如燕舞,如鳥飛,似兔走,令人頭暈目眩。美人低聲嬌喝道:“飄血劍法,好劍法,不過威猛沉雄,不是習武之道。”
趙五嶽一愣,心道:“劍法有沉雄威猛的,也有清俊飄逸的,我這威猛沉雄,取的乃是力道如罡之勢,她反說我不是習武之道。”
美人見他不語,依舊舞著長劍。她的琴音突然轉急,高亢,令人一聽目眩。趙五嶽驚道:“天下武林,除了攝魂之音,還有比那厲害的聲音,孤陋寡聞了。”
美人冷笑一聲道:“看你風塵仆仆,來到此間,不像是遊山玩水而來,本姑娘今日有此雅興,讓你聽聽世間最淒美的聲音,好讓寧氏七君子知道高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趙五嶽聽她這麼一說,沉聲道:“你知道寧氏七君子,那你就不是玉龍飛雲劍派的人了,害得在下跑了一趟,真是冤。能不能讓在下現在就離開這裏,在下有急事在身。”
美人眸光轉凝,幽幽的道:“公子學到絕世劍法,能避寧氏七君子的攝魂之音,也屬少有。不過今日能從本姑娘妙手回音中逃脫,這裏上下都是你的。”
趙五嶽仰天長笑,朗聲道:“連你也是。”
美人紅霞上梢,瑤琴環抱腰間,嬌喝一聲,一手撫琴,一手輕彈。她的琴音,頃刻轉悠,令人費解。趙五嶽沉聲道:“聲音雖妙,卻夾雜著殺氣。姑娘,看來你的妙手回音,不比寧氏七君子的差。”
美人冷笑道:“寧氏七君子,偷學先師琴音,注入蕭內,他們以為能掩人耳目,無人再能收拾得了他們。他們在江湖上的劣行,也引起了江湖各派的不滿,除了本姑娘的妙手回音,還有一人,能克製這種聲音。”
趙五嶽一怔,忙問道:“誰?”
美人再不發話,琴音時而高山流水,時而小橋人家,聽來蕩氣回腸,然其中的殺氣,在趙五嶽的五髒六腑纏繞。趙五嶽心道:“寧氏七君子的蕭聲靠內力震懾人心,而姑娘的琴音,清新和睦,毫無半分震懾耳目。她的琴音,殺人之著在於有意者耳。”
不禁開懷大笑,洋洋得意。
美人見她發笑,她的琴音越來柔緩,像在某個深邃的夜空下,幽會闊別多日的,又像長橋溪畔,碧紗籠罩的月色,將兩個人的心鉤玄。趙五嶽的心情,隨著她的琴音上下起伏,來回波動。
他凝眸沉思,但又有彩綯舞女朝他攻招,越罷不能,越出招又覺太晚。趙五嶽心思一浮,舞女舞動的手已朝他身上的氣腧穴和太陽穴迫到。兩隻纖細白嫩的手,將他的兩處穴位罩住。趙五嶽情急之中,暴喝一聲,長劍向上一挑,身子向後一躍,使得乃是鯽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