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嶽聽蘭兒說得那般難聽,意欲伸手阻住,卻又不好說啥。畢竟秀蓮對他,那段深埋心底的感情,是說不明道不白的。那種幽深的思念,難以忘懷,卻不能滋生。
趙五嶽感激秀蓮對他的愛戀,感激她能釋懷,讓他離開玉龍飛雲劍派。良久,他瞅向蘭兒的臉,吹著白氣道:“你們女孩兒觀察倒挺仔細的,我怎麼什麼也沒覺察到?”
蘭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等你什麼都明白了,人家的苦心也就不白費了。公子,你看那對歸巢的小鳥,像不像此刻的我們?”
趙五嶽望著頡頏的小鳥,在天空自由的飛翔,朝它們的家馳去。平靜祥和,多麼愜意,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找到那種感覺?
薑月娥已死,到底該怎麼走?趙五嶽盯著蘭兒的雙眼,認真地道:“你還小,別亂講話,會被人笑話的。”
蘭兒一撇嘴,嬌笑道:“你說我還小,男女之間的事,我懂的恐怕比你還多。公子啊,你可知道蘭兒對你……。”
她故意忍住不說,轉身弄著腰間的彩帶,一噘嘴,晃著身子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趙五嶽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又想想蕭邪風,想著不歸穀發生的事。蘭兒的確是個冰雪聰明的好女孩,她處事不驚,能獨擋一麵。不顧自己安危,闖入月魔宮替爺爺報仇,這種精神,是很少有人能及的。
他忖罷,朝蘭兒笑道:“你天資聰慧,為人正直,天真可愛,是難得的好姑娘。”
蘭兒聽著他的話,幽幽的道:“和香兒姐姐相比,你倒是喜歡誰多一點?”
趙五嶽垂首望著地麵,不知該作何回答。
蘭兒見他不說話,低聲幽幽的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說,我送香兒姐姐時,已對她說明了我對你的意思。公子,天快黑了,我們還是趕快趕回玉龍飛雲劍派吧!”
趙五嶽得了這個便當,忙點頭道:“對,我們趕快回去,要不然冰封了路,馬上不了峰就完了。”
蘭兒走到黑馬跟前,故意不上馬道:“公子,我上不了馬,你幫幫我。”
趙五嶽不理,翻身上馬,猛拍馬脾,那馬負疼,仰天悲嘶一聲,朝前馳去。蘭兒見他去了,嘴裏嘀咕道:“一點都不關心人家,不知道那個上馬薑月娥的,是怎麼喜歡上你的。還有那個俏什麼人的,更是傻子一個。”
她正自嘀咕,腳下一滑,崴了腳裸,她嬌聲喝道:“人走黴運,禍不單行。他不理我也不要緊,真讓我扭了腳,現在可怎麼辦?”
蘭兒抬頭四顧,天色昏黑,渺無人影。雪地上,月魔宮死去的弟子的屍體變得僵硬,隨著冷風,吹動積雪,慢慢掩蓋。近處的山巒,銀裝素裹,妖嬈翹棱。銜遠山,浩浩蕩蕩,有如山河奔騰,美不勝收。
蘭兒受此一挫,怎有心欣賞美景,她幽幽的歎了口氣,朝趙五嶽奔去的方向暗自唾罵。趙五嶽的身影越去越遠,越行越淡。蘭兒吐了口香氣,啐道:“促狹鬼,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她暗自歎了回氣,正準備上馬,可腳疼得厲害,無論如何也爬不上馬背。又見趙五嶽不理自己,索性坐到雪地上,任憑寒風冷雪作踐身子。
趙五嶽行了一程,見蘭兒沒有趕來,心道:“平時她沒事都會趕來的,難道出什麼事了?天刀十二雖離開玉龍飛雲劍派的地盤,他們不一定遵守諾言。不好,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對不住蕭老前輩。”
忖畢,調轉馬頭,朝原路馳回。
遠遠的見到一簇燈火,蹣跚著朝趙五嶽行來。趙五嶽暗道:“蘭兒呢?她在哪裏?不會被這夥人……。”
他不再多想,繼續馳來,忽聽一人喝道:“大家注意,前麵有人奔來,我們非殺他個措手不及不可。”
趙五嶽又聽一人喝道:“老大,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到了玉龍飛雲劍派,就算沒了我們的事。”
趙五嶽聽那人說話的口氣,好像是渤海劍派的弟子,心裏嗤的一聲,冷笑道:“原來也是為了飛花血月劍而來,難道他們沒遇到香兒她們,還是香兒她們已經……。”
趙五嶽定了定神,不願多想,默默的為香兒祈禱,希望她能平安的抵達月魔宮。火光越來越近,殺氣淩人。
趙五嶽一手握著馬韁,一手緊按劍柄。隻要來人朝他出招,他就會毫不客氣的拔劍出手。剛說話那人暴喝道:“月魔宮派人來玉龍飛雲劍派奪飛花血月劍,我們正好 趕來,此時抓上一個人來問問,就可免白跑一趟。你讓我小心,我也考慮過了,這裏上玉龍飛雲劍派,還有半晚上,我們不如逮著馬上的人,在此歇息歇息,以解旅 途勞頓。”
眾人聽那人這麼一說,都道:“老大說得極是,我們就此歇息,等明日上了玉龍飛雲劍派,也好有力氣拚他一拚。”
那人舉起手中的劍,朝眾人道:“大家搭好帳篷,就地歇息。阮二黎五,你們守住隘口,輪班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