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竹君搖頭道:“公子太過謙虛了,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子能否答應?”
趙五嶽笑道:“不知姑娘想讓在下辦一件什麼樣的事?”
青陽竹君朝他望了一眼,道:“想請公子為我舞劍,我想見見真正的飄血劍法。天下人都道飄血劍法舉世無敵,我要親眼見公子舞劍,證實一下天下人是不是在說謊。”
趙五嶽點頭道:“姑娘要看在下舞劍,自不會推遲,不過在下的劍法,可比不上楚山道人,歐陽飛雪之流。”
青陽竹君笑道:“所謂寶劍配英雄,他們都沒有飄血劍,算不得劍法中的翹楚。在姑娘我的眼裏,除了趙五嶽的劍法,世上的劍法都稀鬆平常。”
趙五嶽聽她如此一說,倒有幾分慚愧,但又不好駁得。隻好從她的手中接過長劍,哐的一聲,長劍出鞘。
趙五嶽捏個劍訣,朝青陽竹君道:“飄血劍法共分七成,第七成乃是最弱的一成,也是入門。凡學飄雪劍法者,必須先學會後六層。後六層的劍法要訣,與各門各派 的劍法要訣相差無二。隻是一層上,記載的劍法心法,讓人難以揣測。不同的人,悟出的劍道不一。你看好了,我就從第一層上回使,再有第一層到第七層,緩緩的 使一遍你看。”
青陽竹君見他捏劍訣的姿勢,像金雞獨立一般,她沒習過武,隻是偶爾見著江湖中的人打鬥,記得幾招。此時見趙五嶽使來,不禁大笑道:“公子的劍法,倒有些與別派不一。你的這招金雞獨立,使得倒像蛤蟆吃肉。”
趙五嶽聽她一說,仔細的回想剛才這一招,使得確實與別派不同。他不管青陽竹君說什麼,忙又劍尖兜轉,使出一招龍嘯九天。青陽竹君隻見劍尖一吐,殺氣突兀而 至。又見黑漆的寶劍,迎著月亮的光芒,交相輝映,不禁大驚道:“你這一招,在別的門派裏使來,平平無奇。可你的身體裏,蓄含著一個強勁的內力,使出來猶如 山崩地裂,勢不可擋。龍嘯九天,又像九天攬月,妙不可言。難怪可稱為劍法獨步天下,看來天下武林,沒有虛傳你的名號。”
趙五嶽一招龍嘯九天使罷,又轉一招魚翔淺底,霎時樹木搖晃,草木摧折,枯枝斷裂。青陽竹君點頭道:“好劍招,氣勢沉雄,虛懷若穀,防中帶守,守中帶著幾分讓人的虛招,令人佩服。我見識過不少的劍法,卻沒見過像你這般使得霸道而又不失禮節的招式。”
趙五嶽一招使罷,又接一招搖撼山嶽。再轉一招震動乾坤,緊接著又是一招泥牛入海,再轉天狗吃月,使得絲絲入扣,招招迫人肺腑,蕩氣回腸,後著不斷。一氣嗬成,雲吞霧吐,恰到好處。
青陽竹君看得呆了,心想此人果是練武奇才,要是換成別人,即使給他飄血劍譜,花上數十年的光陰,恐怕也難達此境。江湖中人為了飄血劍譜,不惜栽贓嫁禍,亂 殺無辜,可謂無恥至極。但看趙五嶽一身武功,倒像得多人傳授,精純中有幾分駁雜,劍法中有拳法、毒功、刀法和掌法之類的功夫,混而為一,運用得巧妙,令人 讚歎。
趙五嶽接連使了數招,使到最後一招,離恨劍法上,他將劍招一沉,猛地朝一株柳樹上刺去。刷的一聲,那株柳樹應聲而倒。青陽竹君幾乎沒看見他是如何出招,那 招離恨劍法便也使到極致。她還想再看這招劍法的奇妙,可又不好再開口。畢竟趙五嶽處在眾武林高手的圍困之中,要是被他們識破趙五嶽的身份,他就很危險。憑 空耗了他的真氣,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青陽竹君見他使完,忙走向趙五嶽,遞給他汗巾子,道:“快擦擦,看你滿頭是汗的。”
趙五嶽正欲接過汗巾,誰知青陽竹君已伸手拭著他額頭的汗珠。汗巾的香味襲進趙五嶽的鼻子,心脾盡醉。
趙五嶽忙接過汗巾道:“我自己來,不好有勞姑娘。”
青陽竹君將手縮回,幽幽的道:“公子的劍法,可謂天下一絕。無論在劍道還是在劍路上,都無人能及。楚山道人自誇劍學名家,見到你使的劍法,也會自歎不如。”
趙五嶽打住道:“天下武學,各有各領悟的道理,沒有諸位前輩,我也習不到今日之境界。我踩在眾人肩上,略有小成,不敢妄與大家們比高低,論高下。姑娘言之過甚,在下受寵若驚,也汗顏無地。”
青陽竹君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會說話,不但武功使得好,就連詩也做得好,實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今夜我心裏甚是歡喜,倒想吟成一曲,還望公子不要見笑。”
趙五嶽笑道:“難得姑娘雅興,盡管作來。”
青陽竹君走出幾步,手輕拍三下,望著天上的明月,幽幽的道:“皎月留心三相知,劍舞天涯款情揚。至是紅粉多寂寞,待向人間話淒涼。篝火醉月清夢裏,悲歡幾 時複薇薔。多情苦恨相知晚,但向蒼穹訴頡頏。舞影浩茫天地闊,轉身雪飄人斷腸。奔雷怒吼千秋血,醉夢吟心劍氣茫。舉樽坐前供君飲,碧血萬載猶瀟湘。憑空清 宵伴君舞,願為君魂作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