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驕陽像昨日般冉冉升起,碩大的紅球,滾燙趙五嶽的臉。經過紅鶴門兩人的打擾,趙五嶽警覺到各派高手都在盤查自己的下落,不知該去何處。去找青陽竹君,她昨晚一夜沒睡,不能去打擾她。在楊柳鎮,趙五嶽感到了孤獨。
一個人在外,真的有種無名的寂寞。
趙五嶽伸伸腰,望著遠處的山,換個角度,楊柳鎮似乎真的很美。
趙五嶽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但他沒有笑。灌木叢上掛著的霜沾濕了他的鞋,隨手往懷裏一抓,香氣襲人。青陽竹君的汗巾,還在自己的懷裏。趙五嶽逃出來,在鼻子邊嗅了嗅,昨晚的香味,氣息猶存。
美人汗巾,清香滿鼻。
趙五嶽握著繡著鴛鴦的汗巾,怔怔出神。幾何時,能和她雙宿雙棲?
他拍了腦門一下,低聲念道:“不該有這種想法,她害怕我額上出汗,才把汗巾給了我。我當時為什麼沒有還她,為什麼搞忘了?”
趙五嶽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滿腦子都是青陽竹君的倩影,難再忘懷。
他走出幾步,見灌木叢旁有隻兔子,又有幾分的餓了。正中下懷,將兔子逮到,心想青陽竹君清晨還會來道觀,那豈不是很危險?
他來到道觀,忽聽一個聲音喝道:“他就是趙五嶽,大家一起上。”
趙五嶽大驚,晃身閃到灌木叢中,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寧氏七君子。七人穿得花花綠綠,倒不難辨認。七人手中的長笛,和青陽竹君的相比,倒顯得古樸莊重,但從七人的攝魂之音中,誰也不會覺得它有多麼的莊重。
趙五嶽見寧老七搶先欺來,長笛一晃,打向自己的肩膀。
趙五嶽冷喝一聲,長劍劍柄輕輕一挑,擋住寧老七的長笛,不屑地道:“寧老七,在下敬你七人使江湖中的前輩,要比武,就請劃下道兒。不知七位前輩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的來車輪戰?”
寧老大一聽,捋了捋長須,喝聲道:“老七,退下。”
寧老七聽寧老大喝聲一起,退到一旁,既不言語,也不朝趙五嶽望一眼。
寧老大見寧老七退回,上前一步,朝趙五嶽笑道:“早聞趙大俠劍法超群,今日有幸一見,不用他們插手,就由我小老兒領教幾招高招。”
說畢,長笛一掃,朝趙五嶽捏個劍訣。
趙五嶽知寧氏七君子不但攝魂之音揚名天下,就連寧氏劍法也不容小覷。見寧老大捏個劍訣,也朝寧老大寶劍立了個劍訣。他卻不拔劍,靜待寧老大攻來。
寧老大冷哼一聲,喝道:“趙大俠,請亮劍。”
寧老大劍字一脫口,便朝趙五嶽攻來一招劍雨飄香。趙五嶽冷笑一聲道:“前輩以蕭對劍,晚輩不能撿這便宜。晚輩以劍柄這樣的硬兵器,對前輩的竹蕭,也占了不少便宜。”
他話音剛落,抖見寧老大的竹蕭,變成了萬道劍光,朝自己刺來。當下暴喝一聲,右手手腕一兜,長劍回掃,大有幾分刺向自己的意思。寧老大見他劍鋒突兀急轉, 不知他使何奇妙怪招,隻得退後幾步,收回一招,不敢硬攻。趙五嶽朝他詭秘的一笑,才知中了趙五嶽的奸計,不禁懊惱。
但他是成名江湖的高手,見一招失利,忙守住全身要害,又朝趙五嶽的氣腧穴攻出一招。趙五嶽隻覺他這一招,有股綿綿的力攻擊過來,心裏暗道:“你這一招,恰與飄血劍法相似,要是沒有飄血劍法作後盾,今日我非死你手不可。好陰毒的招式,好狠的招式。”
他忖畢,劍尖上挑,朝寧老大的長笛上迎去。寧老大是愛笛如命之人,見他長劍刺來,素知飄血劍削鐵如泥,當下右手急轉,使出一招遊龍戲鳳,閃過一招。初時見趙五嶽使的平平無奇的一招,倒有幾分小覷了他,此時見他劍法突兀,倒不敢再小看此人。
其餘六人一旁見趙五嶽的劍法遠在寧老大之上,都替寧老大捏了一把汗。但七人相聚一處,一人的武功本來平平,七人同時出擊,斷不至於輸得一敗塗地。六人存此一想,遠遠的觀望,不住的為寧老大打氣。
寧老大見數招之內,討不了好去。心想在青衣幫總壇見此小兒時,還是一個不太會使劍的小子。在月魔宮一見,劍法也不至於這麼精純,無隙可擊。他到底學了多少飄血劍法,竟能在短短不到半年時間,心領神會,運用自如。看來不得飄血劍譜,誓不罷休。
寧老大氣喘籲籲,迫於趙五嶽的劍勢,不得不虛晃幾招,疲於應付。六人看出寧老大招架不住,但聽寧老二暴喝一聲道:“大哥,這小子的劍法奇怪得很,讓兄弟我來領教他幾招。”
寧老大從來沒有這樣失態,忙道:“老二,不得胡來,在晚輩麵前,不能失了禮節。”
寧老大雖打不過趙五嶽,卻還兀自崩著麵子,但六人看不慣,喝道:“大哥,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我寧氏七君子什麼時候受過這般窩囊氣,大家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