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嶽噓了一口氣,心想要是不離開秦淮河,不離開那個脂粉地,整天沉浸在香水味煙熏火燎中,是否不會體味到人生的艱辛?不離開秦淮河,不為了飄血劍譜,也 不會有那麼多的血型,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為之而死。自己也不會被江湖中人追殺,他們這種追殺,雖是嫁禍,目的卻很明了。
趙五嶽滿眼淒迷,想流下一滴眼淚,可他沒有流出來,不知該為誰而流。為死去的薑月娥和蘖水姬而流,還是為不願見自己的徐孟琴?為青陽竹君和王睡夢,還是玫瑰紅人和蘭兒?還有那些為了自己而不惜犧牲一切的人?
望著不遠處山上的綠光,想著要去月魔宮,到時便能見到香兒,世事變化莫測,她還能像往常一樣,保持著那份矜持嗎?
趙五嶽想著想著,忽飄來一陣酒肉的清香,猛地一回頭,見小蘿卜頭站在麵前,手裏拿著酒壺和兩隻燒雞。小蘿卜頭蹲下身,燜了一口酒,將烤雞遞給趙五嶽道:“天魔宮這麼大的架子,還以為有啥好吃的,找了半天,隻找著了這個,就將就著吃吧。”
趙五嶽不禁笑道:“想不到賢弟的品味越來越高了。”
小蘿卜頭又將酒壺遞給趙五嶽道:“大哥不知,從不歸穀回來的路上,我去了一趟秦淮河,皇宮裏的美味,可謂應有盡有,吃起來令人流連不返。要不是得知大哥還留在楊柳鎮,我才不願離開呢。蘭兒說她們也會趕來,隻是都那麼長時間了,都沒見到影兒。”
趙五嶽仰頭倒下一口酒,又啃了幾口雞肉,笑道:“好久沒見她,你是不是有點想了?”
小蘿卜頭忙道:“大哥,我……,我可沒那意思,隻是她對你挺不錯的。我是想她能早點見到你,一天也好有一個吵架的。”
趙五嶽晃晃身子,指著小蘿卜頭道:“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嗎?得了,這事包在大哥身上。”
小蘿卜頭忸怩地道:“大哥,她喜歡的是你,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我這還是兄弟麼?”
趙五嶽將酒壺遞給他,忙道:“快些吃完,我們還得趕到對麵的山上去。找到長生水,等我恢複功力了,揭開之間的秘密,我便歸隱江湖,再不出江湖半步。”
小蘿卜頭點頭道:“大哥厭倦了江湖上的殺戮,算是件好事。的秘密,還得讓飛花血月劍來揭開。等去月魔宮時,我們親自問香兒姑娘,他必知道這事。”
趙五嶽歎了口氣,喃喃地道:“故人重逢,是件好事,可我心裏為何忐忑不安?”
小蘿卜頭伸手摸了摸趙五嶽的頭,嘰咕道:“沒有發燒,我吃完了,大哥,是不是該離開這裏了?”
趙五嶽點頭道:“還得勞煩賢弟,帶我到對麵的山上去。”
小蘿卜頭微微一笑,道:“大哥看好了,你的飄血劍能禦劍飛行,這點根本攔不著我小蘿卜頭。大哥,把飄血劍遞給我。”
趙五嶽伸手從背上解下飄血劍,低低的道:“太沉了,我都拿不動。”
小蘿卜頭笑道:“大哥看好了,小蘿卜頭今晚禦劍飛行給你看。蕭懷曾告訴我,禦劍飛行,全在於心,雖無內力驅使,亦如往常。劍在腳下,隨心所欲,劍人合一, 便可禦劍飛行。他老人家的一席話,當日我不懂,也沒有飄血劍,根本不會這招。近來我不斷思索,憑我旋風腿的威名,不會禦劍飛行,豈不為天下武林所恥笑?”
趙五嶽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江湖閱曆尚淺,這吹牛皮的本事倒學了不少。今晚就要看看你禦劍飛行的本事,可別把我倆都帶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小蘿卜頭將飄血劍拔出,頓見一縷霞光,冉冉升起,他拉起趙五嶽,朝對麵山上疾奔而去。兩人來到山上,小蘿卜頭收好劍,扛在肩上。四下打量,見一小池,似有美女嬌笑的聲音。
小蘿卜頭輕輕在趙五嶽耳旁一噓,笑道:“大哥,咱倆豔福可不淺,你聽那些女人的聲音,多甜?簡直讓人想入非非,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