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嶽緩緩站起身,望著香兒僵硬的軀體,依舊嬌美如花。可她的心髒,再不能跳動,活蹦亂跳的她,再也不會回來。趙五嶽又望著飄血劍和飛花血月劍,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殺了她。一柄黑漆無光的寶劍,和它的差別為何那麼大?
趙五嶽歎了口氣道:“香兒,是我對不住你,我將你埋葬在鮮花盛開的季節,希望你永遠像花一樣盛開。香兒,是我對不住你,我就讓飛花血月劍與你長眠,至今以後,再無人能得到這柄劍。香兒,這柄劍是你的,就算後世有人想爭,也不會得到。”
趙五嶽雙手突然向外一翻,又突然向內一聚,猛地一吐,平整的巨石,頓時現出一個大坑,有如棺木。趙五嶽將香兒放進石穴,又將飛花血月劍放下,悠地掀動巨 石,將她慢慢蓋上。那一瞬,他想記住她的美麗麵龐,留作永久的回憶。他不想因為她而讓自己後悔,王睡夢、青陽竹君還等在神魔宮,他一定要去到那裏,就算自 己去送死,他也一定要去。
趙五嶽見將香兒掩蓋好,哐啷一聲,拔出飄血劍,削石如土,將香兒重重蓋好。他真的不想有人奪走香兒深愛的寶劍,更不想萬世以後,再有人為爭奪寶劍而命喪黃 泉。趙五嶽望著石堆,望著墓穴,心道:“天底下恐怕再無人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這麼一柄劍,靜靜的躺在這裏。香兒,安息吧。五嶽對不住你,一切都是五嶽的 錯,你為五嶽而死,五嶽感恩難報。香兒,五嶽既要去神魔宮,就讓我再陪你一夜。”
夜晚的山風,吹得木葉嗖嗖直響,像是在為香兒哀悼。趙五嶽守著石堆,守著被他用劍再次削平的石板,晨光初熙。
趙五嶽回望著香兒的墳墓,不,這不是墳墓,而是一個石山。趙五嶽戀戀不舍地望著一切,心裏一狠,轉身馳去。疾馳在官道上,所有的痛似乎得到減輕。他購了匹快馬,朝神魔宮行來。
一路上風水怡人,倒讓他減輕了不少心裏負擔,悶悶不樂的心情也得到緩解。想著即將到達神魔宮,將見到青陽竹君,又想著香兒,他不願再見到那一幕的辛酸。他 落淚了,淚為她而流。他不是英雄好漢,隻是個凡夫俗子。他不是江湖傳聞中的催命三郎,隻是一個沒有骨氣的人。這麼多的痛都沒有讓他哭泣,可在那時,他真的 痛得無地自拔。他痛得再以不知以何種方式發泄。
趙五嶽放緩馬韁,像在月魔宮的官道上一樣,盡量不去想今後將有發生的事,也不去想見著青陽竹君的那一霎。他的心,猶自不安。馬抬頭望空一聲嘶鳴,便去吃道旁的青草。趙五嶽望著馬兒,它是那麼的惹人可愛,隻有它沒有煩勞,隻有它沒有憂愁,隻有它沒有七情六欲。
趙五嶽奔出數步,但見前麵塵土飛揚,忙樂住馬韁,隻見數騎朝他奔來。走近了,趙五嶽才看清那一夥人,便是楊柳鎮圍剿他的武林高手,他心道:“他們既然都在 此地,神魔宮內,必有重兵把守。既然如此,我就硬闖一次神魔宮,天下群雄,都蛇鼠一窩,沒有一個好人。他們自稱正義之士,自稱維護武林正義,可他們的行 徑,讓人心寒。”
他見眾人馳來,怒目而立,將飄血劍拔出,守在路的中央。眾人見有人扛劍守住中路,忙停下馬來。趙五嶽才慢慢吞吞的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眾人一齊拔劍,喝道:“媽的,敢當大爺們的道,不想在江湖上混了,也不睜眼瞧瞧,大爺們是什麼人?”
趙五嶽冷眼一瞪,喝道:“你們可知道大爺我的綽號?老子便是專擋人路的促狹鬼。”
眾人想了半晌,喝道:“沒聽說過。”
當先一人,騎著白馬,揚著手中青銅寶劍,大喝一聲道:“兄弟們,上。他媽的敢擋我們的道,分別是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