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竹君望著剛出生的幼女,望著趙五嶽走出的身影,心道:“天降大雪,讓你在寒冷的冬天出生,讓你見到為娘最喜歡的瑞雪,雅君,你是有福之人。”
青陽竹君望著窗外的雪花,想起楊柳鎮的那場大雪,想起武林群雄圍剿趙五嶽的情景,她的心裏幽幽的歎了口氣,道:“要不是那場大雪,我怎麼能和你的爹爹廝守 在一起?,從此相聚一處,過著神仙般的日子。誰會想到它們能聚在一處,誰又能想到一個武林豪俠,會愛上一個麵目醜陋的女子?人們都說,自古英 雄愛美女,可他,是否與別人不一樣。他在乎人世間的真情,在乎一個人對他的感覺。趙五嶽隻有一個趙五嶽,他有他獨特而人不能及的地方。”
青陽竹君想到此處,心裏不禁為之起舞。來年冬天,我可能又會為他生一個孩子,我要為他生一個兒子。到時我們全家人圍在火堆旁,一起吃烤肉,一起享受皓雪的 蒼茫。北國的積雪,往往都讓人神往。五嶽深愛著這片潔白無暇的土地,深愛著這裏所有的東西。或許,他真的不喜歡這裏,但他能為我而留,我也感到心滿意足。
青陽竹君抱著出生不久的女兒,躺在床上,憧憬未來,他們一家相聚的日子。不知不覺間,朦朧睡去。待趙五嶽回來,烤香烤肉叫醒她時,有如隔世。她幽幽的道:“五嶽,你出去的這段時間,我覺得很長很長。”
趙五嶽安慰她道:“青陽,今天天降大雪,又逢你為我們生下女兒,我得備些食物,要不然大雪不去,你我都會挨餓。其實我也想你,也希望不離開你,哪怕是片刻。”
青陽竹君接過趙五嶽的烤肉,放到嘴裏,笑道:“很香,很香。”
趙五嶽將火堆移到一旁,將剛穿上木棒的烤肉伸到沒有明火的火堆上邊烤邊道:“我就知道你喜歡吃烤肉,才特意去打了幾隻野兔來。我的手藝,遠不如我的賢弟小蘿卜頭,他烤的肉才是天下一絕,隻是從今以後,天各一方。他找不到我,我也不會去找他。”
青陽竹君也歎了口氣道:“他們應該生活得很好,不必掛念。我相信老天爺會保佑他們,不再受人欺負。五嶽,我們既永遠住在這裏,與江湖世事再不相幹,又何必想著那些不開心的往事?”
趙五嶽點頭道:“不想那些了,青陽,這隻兔子又烤好了。”
他伸手遞給青陽竹君,青陽竹君微微一笑道:“我這隻還沒吃完呢,五嶽,你也先吃些,別累著了。”
她想下床替趙五嶽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卻被趙五嶽按住道:“青陽,別動,等你身子康複了再起來忙別的事。”
青陽竹君衝他笑了笑,兩年以來,趙五嶽信守承諾,都沒有見她的臉。青陽竹君想到此處,熱淚盈眶。趙五嶽見她眼淚迷糊,忙道:“青陽,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可別嚇我,青陽?”
青陽竹君擺擺手道:“五嶽,能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一高興就情不自禁的掉下眼淚。五嶽,我沒事,你放心吧。”
趙五嶽忙道:“青陽,沒事就好。要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和我說說。”
青陽竹君忙幽幽的道:“五嶽,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和你共同分擔。”
春秋更替,時光荒逝。
兩人在楊柳堤岸,不知不覺,已度過了三年美好的時光。小雅君已有一歲有餘,這天趙五嶽留下母子倆,去到河的對岸打獵。青陽竹君親自為他披好衣服,送他走出門去。兩人依依不舍的像是告別一般,相依片刻,趙五嶽才緩緩離去。
青陽竹君見他離去,走回屋裏,她的眼皮不停的跳動,心想不知為發生什麼事,難道五嶽此去會有危險?青陽竹君不敢想下去,想把趙五嶽叫回來,可想著他為一家 操勞,今天再不出去打獵,都會挨餓。她忖了半晌,沒有叫回趙五嶽,獨自和小雅君在屋子內玩耍。正玩得高興的瞬間,忽聽草屋外一聲輕響。
青陽竹君憑直覺知道有人欺進,但她不想驚動雅君,幽幽的道:“誰?”
她的聲音很柔,傳將出去,那人也才恰好能聽到。
青陽竹君沒聽到回音,也沒有聽到腳步聲,她抱起雅君,快步走出屋門四處查探。就在此時,忽聽一個聲音笑道:“昔日的青陽竹君,憑勸君曲,名揚江湖,令寧氏 七人久居寧嘯山莊不出。今日一見,落魄潦倒,跟著一個趙五嶽,有什麼好?憑姑娘的本事,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當年趙五嶽在神魔宮一戰後,從此不在江湖上出 現,原來是為了你而隱居此地。不過像他這樣的風流雅士,竟與一個麵目醜陋的女子生活在一起,甘心落寞,離開武林,我真為他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