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沙場點兵(2)(1 / 2)

然而,少年指揮的陣型雖不是奎陽,卻仍在瞬間扭轉了敗局。木雙雙仗著弓箭手的精準和陣型的穩固勉強與他互攻纏鬥,原本一麵倒的戰局竟被他在眨眼間扭轉,成了勢均力敵之戰。這樣的陣型威力不如奎陽陣,變化頂多不過百數,卻勝在簡單易懂。即便是沒有經過演練的士兵,也能在鼓聲響起,戰旗揮下的瞬間變幻出九宮八卦的陣形。從行軍作戰上來說,少年所指揮的這個戰陣,竟是比奎陽陣更實用。

就算真的是風哥哥教授的原理,他能如此這般運用,也可算得上是天縱奇才了!木雙雙這樣想著的時候,底下的局勢已經有了肉眼無法察覺的傾向。金耀的玄甲騎兵進退有度,從容鎮定,不時在九宮八卦各個陣門間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絕不是他們人數眾多卻素質平平的步兵可以比擬的。

木雙雙歎了口氣,握著鼓槌已經有些酸痛的手似乎一瞬間失去了力道,她用極緩慢不易察覺的速度指揮軍隊收束陣型,擺出防守的姿勢,然後漸漸退回自己陣營。少年仿佛也察覺到了她息戰的意圖,做出了同樣的指示。

就這樣,一場表麵看來以平局告終,曆時兩個時辰的大戰,在有些濃重卻不激烈的硝煙中無聲無息地結束了。木雙雙被莫離從望月坡上請下來的時候,目光剛好瞥到對麵等高的觀日坡。

隻見那剛剛還在與她鬥智鬥勇傾情一戰的藍衣少年,還沒來得及放下鼓槌,人已向後軟倒下去。沒有任何猶疑,一直護在他身後的青衣男子一把抱住他,將他纖細瘦弱的身體整個包裹在自己懷中。

木雙雙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幾乎是有些震驚地看著遠方的那一幕。有種蠢蠢欲動的猜疑,在她看到青衣男子飽含憐惜和占有欲的動作後,無法抑製地在心底生根發芽。

風哥哥,你所說的永遠不會逼迫,永遠不會離開的他,當真隻是你的主子嗎?風哥哥,此時此刻,你的眼底心中究竟有沒有半分靈兒的影子?

還記得當年不過十歲的小丫頭,就被師父帶上山教導。因為是神荼候選人,所以不能與其它師兄妹交流,為的是防止將來在爭霸天下的殘酷爭鬥中心慈手軟;因為是神荼候選人,所以必須抱著生死無懼的心情,通過重重考驗,才能幸存下來。

有多少次在生死間徘徊的時候,有多少次寂寞難耐的時候,有多少次想跟師父說放棄的時候,她就會跑到那扇厚重的石門前,想念門的另一邊那個記不清麵容,卻在無極山給過她唯一的溫暖的小師兄。

開始,木雙雙不知道那個最受師父師娘寵愛的小師兄叫什麼名字,隻是常聽師娘用溫軟好聽的聲音在她麵前,風兒長,風兒短的念叨。她也不知道他的長相,隻知他總是穿著師娘親手做給他的青衣,腰間別著塊雪白的玉佩。那玉佩她是見過的,在師娘身上,上麵刻著“似蘭斯馨,如鬆之勝”,雖然並不名貴,卻很精致。木雙雙討過幾次,師娘卻笑著說,這個要留給自己的孩子。

木雙雙還以為師娘會把玉佩給藥兒小師妹,她的女兒。誰知幾天以後,再問起那不見的玉,師娘卻說送給了風兒。木雙雙從未見過那個小師兄,卻幾乎了解他所有的生活細節。那時對他的感情和見一麵的渴望,與其說是喜歡,還不如說是嫉妒和爭寵的心裏。

直到大雨滂沱的那一夜,她終於撐不住無極山中的孤寂和寒冷,跑到山林中嚎啕大哭。她怕打雷,也怕閃電,但她更怕別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麵。淺淺的山洞根本擋不住雨,她傷心恐懼地痛哭著,隻有十二歲的她,就算表麵看來再成熟穩重,也不過是個孩子。她的脆弱有誰來包容,她的孤寂有誰來撫平,她的寒冷又有誰來溫暖?

就在這時,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少年出現在洞口,低頭看著緊捂住耳朵顫抖的她,用清冷的聲音問:“誰?”

木雙雙盡管渾身濕透,狼狽不堪,還是反問回去:“你又是誰?”

一道閃電劃下,木雙雙啊地驚叫了一聲低頭,卻看到少年被雨打濕的青衣和腰間雪白的玉,她恍然叫道:“我認得你,你是風兒……不!風師兄!”

少年仍站在洞口,熟悉黑暗的木雙雙看著瓢潑的雨絲從他發間低下,麵容全然被遮蓋了。他用一樣清冷的語調問:“你是誰?”

“我……我是靈兒……”木雙雙用顫抖的聲音說,靈兒是她的小名,在無極山師父師母都是這樣稱呼她的。

少年收起了手中的劍,在雨中的聲音顯得朦朧:“師妹嗎?太晚了,回去吧……”

“轟隆隆——!”巨大的雷聲幾乎是落在山洞邊,嚇得木雙雙啊地尖叫了一聲衝進那少年懷裏,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