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斌對宋義的決斷當然是很不服氣的,但是誰讓人家是副總兵,自己隻是指揮使呢?
“指揮使你也別生那些閑氣,有生這閑氣的工夫還不如去多剿滅幾夥水賊。”鐵頭早就知道史文斌去找蘇飛的麻煩不會成功,但是他卻沒有勸史文斌不要去,因為有時候適當的強硬是很有必要的,就如這一次,雖然史文斌收獲不是很大,可是其嫉惡如仇敢說敢闖的性格定是會讓很多人記住。
史文斌無精打采道:“我們這些時日剿滅的水賊還少嗎?可是宋義連句辛苦的話都肯多說,你說這不是打擊我的積極性嗎?還有蘇飛這廝,除了跟在我們屁股後麵揀功勞以外,他還能幹什麼?真不知道宋義看中了他哪一點,竟然如此的回護他。”
鐵頭苦笑道:“指揮使這話可是說的沒水準了,蘇飛雖然武藝不咋地,但是其指揮打仗的本事卻是不弱,上一次我們遭遇大股水賊的時候,要不是因為蘇飛指揮炮艇得當,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那麼順利的大獲全勝。”
“就算他指揮打仗有幾把刷子,但是我就是不服氣,我看他不爽。”史文斌置氣道。
鐵頭冷哼了一聲道:“指揮使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隻能說你要是一直這樣容不得人好的話,那麼日後的成就將止步於此。”
史文斌聽出了鐵頭對他話中的不滿,但是他依然道:“蘇飛,我不會放過他的,你就瞧好了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鐵頭冷冷的瞟了史文斌一眼,舉起唯一完好的手臂,對史文斌行了一禮道:“算我看走了眼,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不過我奉勸你,窩裏鬥永遠是成不了什麼大事的。”
史文斌一聽鐵頭這樣說,立即慌了神道:“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也就是過過嘴癮,說說而已。我們可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難道你還不了解我。”
“就是因為太了解了你了,所以我才不願意和你一起走到黑,你做事全憑自己喜好,根本就不考慮後果,若是能分清輕重緩急那還好說,可是你能嗎?就說蘇飛這事,你找人家的麻煩,在道理上說的過去,但是在道義上卻不行,既然宋副總兵已經給這事定了性質,你就不應該再追著不放。人家蘇飛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壞事,你若是因此念念不忘,會讓日後和我們一起合作的其他人怎麼想?會讓一直以來對你印象不錯的總兵怎麼想?”鐵頭不由質問道。
史文斌被問的冷汗淋漓,尤其是鐵頭最後一句,總兵會怎麼想?他如今的之所以能從一介水賊當上一營指揮使,全是總兵欣賞他的提攜之恩,萬一要是總兵對他印象不好了的話,恐怕真的就想鐵頭說的那樣成就將止步於此。
“是我偏執了,鐵頭如今可有補救之策?你總不是真的想要我落得慘淡收場的結果吧!”
鐵頭笑道:“當然不會,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是不在人前提起蘇飛這件事就好了,還有日後和蘇飛合作,你不能有半點懈怠,省的會給人口實。”
史文斌這邊剛放下心來,可在得勝湖不遠的一座破廟中,田大邦卻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說實話,田大邦真的沒想到張士誠會親自前來,要是他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聽唐嫣兒的建議。
如今的張士誠雖然在失去了泰州府諸縣以後地盤縮水嚴重,但是其實力卻是越發的壯大了,先不說高郵城中堆積的轉運物資會讓張士誠手上的兵力膨脹到什麼程度,但就是高郵城的戰略位置和發展前景就是不是泰州府諸縣所能比擬的。
張士誠這一次親自出城來迎接唐嫣兒,算是把田大邦給推到了懸崖邊上,若是達識帖睦邇反應遲鈍,那麼他還能逃過一劫,不過依張士誠如今這樣的排場,就算是達識帖睦邇再怎麼遲鈍,估計現在也已經設好了圈套等著他們呢!
本來因為白勝年一事而想拍張士誠馬屁的舉動,這一次算是弄砸了,張士誠要是能平平安安的回到高郵城,那麼他田大邦還有幾分活命的希望,一旦張士誠要是碰著磕著了,他要是不想讓自己兄弟田興玉因此丟了性命,那麼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至於最後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張士誠對的信任還有多少了?
“總兵,你怎麼親自來了?這裏不太安全,我們還是先去得勝湖的水師大寨,有什麼話我們到那裏再好好的述說。”田大邦一見到張士誠就勸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