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朱棣連說了三個好,
顯然是對馬和的表態十分滿意,蘇淺眼見兩人幾句話就搞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又喜又氣。
喜的是,她和馬和定下了終身,以後是要成為夫妻的了,氣的是,馬和這廝居然連點笑模樣都沒有,一臉的嚴肅,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在高興。難道這個時候不該歡呼雀躍,滿臉喜色嗎?
簪花禮結束之後,朱棣吩咐擺了酒席,一家人其樂融融,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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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蘇淺!”馬和礙於在眾家仆麵前不好大聲張揚,無奈蘇淺就像聽不到他的呼喚一般,自離了酒席之後就理都不理他了。
“蘇淺,你到底怎麼了?你是在意太監對食的身份嗎?我是有苦衷的啊。”馬和顧不了那麼多,拉著蘇淺來到一處牆根底下。
“哼,我壓根就不在意這些,我在意的是你這個人。”蘇淺輕鬆掙脫開馬和拉著她衣袖的手,滿臉的不高興。
“那你還在氣什麼?”馬和聽蘇淺說在意他這個人,立刻喜上眉梢。
“你這不是會笑嗎?剛才怎麼不笑?好像娶我有多麼不甘願似的!”蘇淺邊說邊扁起了嘴,她知道自己有點兒無理取鬧,反正這人一準兒是她未來相公了,她不鬧他鬧誰?
“歡笑根本不能表達我此刻的喜悅,你要我用實際行動表達我的喜悅嗎?”馬和心想這個二貨是嫌他剛才不夠喜形於色,傷了她自尊心了。
蘇淺嘴上說著討厭,心裏卻是跟吃了蜜一樣甜,說完就咧著嘴笑開了。
馬和眼見蘇淺笑了,輕舒了一口氣,心說這個二貨可算是變成他的了。
3.起兵檄文
朱棣決定明日一早舉行誓師大會,終於走到今天,心底那份莫名的興奮不言而喻。
嫋嫋熏香之中,朱棣負手而立,他命人點了兩個香爐,想借由香氣穩定他那顆躁動的心髒,可是xiong腔之中仍然雷聲鳴動,攪得他坐立難安。
“王爺,喝點兒銀耳湯吧。”徐妙雲眼見朱棣一臉急躁之色,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撫他,因為此刻的自己跟他一樣,恐怕比他還要多一分驚慌,她的心是提到嗓子眼兒的,總覺得呼吸困難。
朱棣接過湯碗,一飲而盡:“妙雲,我終於等到今天了。”朱棣言罷紅了眼眶,雙手握住了徐妙雲的肩頭,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把徐妙雲捏得生疼,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該怎麼表達,他覺得任何蒼白的語言都無法表述他此刻的心情。
“王爺,我懂。”妙雲仿若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直接哭了出來,他知道妙雲是在替他哭泣,他滿腔的委屈似乎正在被妙雲的淚一滴一滴的宣泄出去。
“王爺,老衲有要事相談。”道衍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請進。”
“王爺,老衲已將舉兵檄文寫好了,不知王爺可有興趣聽一聽?”道衍也坐在了桌旁,將端進來的茶水給王爺倒了一杯,然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大師果然想得周到,我正想找大師商討舉兵的名目呢。”朱棣接過道衍遞過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王爺,這檄文我早就已經寫好了。”道衍大笑,從懷中拿出了一方錦帕,隻見上麵寫滿了細密的小字。
“我皇考太祖高皇帝綏靖四方,一統天下,並建諸子,藩屏國家,積累深固,悠久無疆。皇考太祖高皇帝未省何疾,不令諸子知之,至於升遐,又不令諸子奔喪。閏五月初十日亥時崩,寅時即斂,七日即葬,逾月始詔諸王知之。又拆毀宮殿,掘地五尺,悉更祖法,以惡所為,欲屠滅親王,以危社稷,諸王實無罪,橫遭其難,未及期年,芟夷五王。我遣人奏事,執以捶楚,侮極五刑,鍛煉係獄,任用惡少,調天下軍官四集見殺。予畏誅戮,欲救禍圖存,不得不起兵禦難,誓執奸雄,以報我皇考之仇。”
道衍念及此處頓了頓,眼見燕王滿麵紅光,雙目圓瞪,想來是比較滿意的。
“嗯,很好,繼續。”
道衍見王爺似是十分滿意,接著讀到:“夫幼衝行亂無厭,淫虐無度,慢瀆鬼神,矯誣傲狠,越禮不經,肆行罔極,縻有修底,上天震怒,用致其罰,災譴屢至,無所省畏。惟爾有眾,克恭予命,以綏定大難,載清朝廷,永固基圖。我皇考聖靈在天,監視於茲,以惟爾有眾是佑。爾惟不一乃心,墮慢乃誌,亦自底於厥咎,隔於孥戮。竊聞之,仁者不以安危易節,義者不以禍福易心,勇者不以死亡易誌。爾有眾明聽予言,則無後難。若彼有悛心,悔禍是圖,予有無窮之休,爾亦同有其慶矣。告予有眾,其體予至懷。”
道衍念完舉兵檄文,朱棣久久沒有說話,他沉默了半晌,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清君側,誅奸臣。不錯!本王就是要‘奉天靖難’!”